“少夫人快进去!”明珠道,“奴婢去看看!”
“你小心!”靳月叮嘱。
明珠颔首,拔剑缓缓靠近,若这人是燕王府派来的杀手,她定是要补上一剑。
只不过……
“少夫人?”明珠失声,“少、少夫人?”
原本已经踏入大门的靳月,赶紧掉头,疾步走过来,不看还好,一看……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老管家呐呐的问,“这、这是谁啊?”
“快,快找人把他抬回去,快!”靳月忙道,快速俯身查看,坏了坏了,不知道明珠这使出全力的一脚,有没有把人踢死?明珠默默的盯着自个的脚尖,这……也不怪她吧?
屋内……
火炉挑得旺盛,火炭哔哔啵啵的响着,与外头窸窣的落雪声交相呼应。
“悍……悍……”
霜枝大喜,“醒了醒了!漠公子,你怎么样?”
还活着,还活着,明珠没踹死人!
漠苍虚弱的睁开眼,忽然头一撇,「哇」的吐出一口血,终于将胸腔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整个人瞬时舒畅了不少。
靳月收了银针,转回桌案前,瞧着淡然饮茶的傅九卿,“淤血吐出来就好,他……没事了!”
傅九卿似笑非笑的睨她,方才不知道是谁,吓得脸都青了。
“那个……”明珠抿唇,声音有些微沉,“你无端端的躲在霜枝背后吓人作甚?抱歉,我不知道是你,下脚重了点。”
漠苍气不打一处来,白了一张脸,唇不住颤抖,终于匍出了两个字,“悍!妇!”
“你!”明珠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少夫人有危险,她本就该出手,谁知道……谁知道这次是漠苍?
大晚上的,他自己吃饱了撑的想找死,怪不得她出脚太快。
“能骂人,就说明少夫人的医术极好,真真妙手回春!”君山打趣。
漠苍有气无力的抚上胸口,“疼死老子了……哎呦喂……”
“你一个大男人,鬼哭狼嚎作甚?”霜枝知道明珠不善言辞,见不得漠苍这般,“是我没看清楚,跟明珠没关系,你别一口一个悍妇,光欺负明珠不会吵架不懂辩驳。”漠苍翻个白眼。
“我们真的没想到是你!”靳月开口,“还以为是燕王府的杀手。”
傅九卿修长的指尖,轻轻压了压眉心。
“别闹了,起来吧!”君山冷着脸,“要不然公子会把你丢出去。”
漠苍翻个白眼,当初劫人的是你们,现在要把他丢出去的,还是你们……大周的人,都喜欢这么造作?不过,他绝对相信,惹毛了傅九卿,绝对没好果子吃。
“别装了,若是换做旁人,明珠这一脚过去,早就毙命当场了!”君山极是不屑的叹口气。
于是乎,漠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慢悠悠的坐起来,“晕倒是真的,吐血也是真的,受伤更是比真金还真!别说我是装的,装成装成这样吗?”
“你……”明珠气的脸色发青。
靳月叹口气,她的修为到底不如爹,探不出漠苍的深藏不露。
“金针断脉,没有一定的功底,是做不到的。”君山笑得凉凉的,“就连靳大夫,都必须小心谨慎。你身为南玥巫医的徒弟,装成这么单纯可爱,不怕被狼吃了吗?”
漠苍不说话。
在京都城不拆穿,还放心的让他来英州,不怕他路上跑了?
“你要查慕容家的案子,就一定会来英州,月儿现在是公主,你没有这层关系,根本得不到任何有关于慕容家的消息。”傅九卿早就看得透透的,眸色慵懒的睨他。
在漠苍看来,这轻飘飘的一眼,夹杂着太多的轻蔑与不屑。
他以为自己装得很好,没想到早就被傅九卿看穿,可这狡猾的狼却没有当场拆穿,还放任他自鸣得意的来到英州。
得意没了,只剩下了羞恼。
靳月低笑两声,就你这道行还敢在傅九卿面前卖弄?
人家可是修炼千年的狐狸,只有他想不想做,没有他做不到的。他的耐心,能用可怕来形容!
“九尾草的事,回头再找你算账!”傅九卿牵起靳月的手,缓步往外走。
他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太用心,一点都不喜欢,哪怕是治病救人。
霜枝疾步追出去,留下明珠,今夜负责照顾漠苍。
冤家对头,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一个发白,一个发青。
傅九卿领着靳月回房,合上房门时,靳月便觉得气氛不太对,快速抽回自己的手,然则某人却径自走到了桌前坐着,半点都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屋子里的炉子,温暖如春。
可靳月却明显感觉到室内温度的骤降,心里咯噔咯噔的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某只狐狸犯了针鼻儿病?
秉承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原则,靳月故作镇定的挺直腰杆,一步一顿的走到傅九卿面前,她也不敢挨着他坐,怕他那双凉薄的眸,会变成锋利的刀子,将她剜得体无完肤。
“相、相公!”一开口就舌头打结,靳月暗叹自己没出息,尽量扶额,不去看对面的狐狸,“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还没歇息?是在等我?”
傅九卿顾自端着杯盏,浅呷一口,不答。
外头的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吹得屋瓦窸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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