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靳月环顾四周,门口站着不少守卫,她终是不敢喊他一声哥哥。
安康生知道她的顾虑,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府衙,仿佛他与她不过是公门共事的情义,除非慕容家翻案,真相大白于天下,否则那些骨血相连的秘密,真的只能是秘密。
靳月抿唇,心头默默的喊了声:哥……
“少夫人?”霜枝上前,“咱们回府吗?”
“先去医馆!”靳月抬步上了马车。
傅九卿都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她独自一人回傅家,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她现在回去,傅正柏问起来,她又该如何回答?
思来想去,还是先去找爹!
且不管现在是否能解毒,至少找爹商量一下,拿个主意吧!
马车停在医馆门前。
四海正拿着鸡毛掸子,清扫柜台上的灰尘,自打靳大夫失踪,医馆里便没有人再来瞧病,只偶尔有人来抓药,是以堂内堂外极是冷清。
“少夫人?”四海喜极而泣,直抹眼泪,“您可回来了!”
“我爹呢?”靳月皱眉,快速环顾四周,始终没瞧见靳丰年的踪迹,那老家伙听到她回来了,怎么也不出来,往日他的耳朵最灵的……
四海仲怔,快速走到门前张望,确定没什么人,慌忙合上了医馆的大门,“靳大夫出了点事,暂时不在医馆里了。”
“出了何事?”靳月骇然,“我爹没事吧?”
四海急忙摇头,“没事没事,哦,不对,差点有事!”
“把话说清楚!”霜枝直跺脚。
一句话的事儿,让四海说得这么碎,真真能把人急死。
“靳大夫此前遇袭,差点丢了性命,当时少夫人和傅公子都不在京都城,靳大夫担心他们再动手,便躲在了暗处观察,所以现在他不在医馆。”
四海长话短说,领着靳月往后院走去,“靳大夫住在客栈里,不过他早就吩咐过,若是少夫人回来,由我带您过去。”
住在客栈?
靳月面色微恙,眸色焦灼,“他真的没事吗?伤着没有?”
“大概没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具体的情况,靳大夫没说,我也不好多问。”四海边走边说,“反正现在人没事。”
靳月心头砰砰乱跳,不就是离开京都城一阵,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是谁要害我爹?”
“靳大夫没说。”四海是个实诚人,靳丰年不想把他卷进去,很多话自然不会告诉他。好在四海也懂得分寸,不该问的话一句都没多问。
从后巷进客栈后门,四海领着靳月往楼上走。
“靳大夫就在里面。”四海解释,继而叩门,“靳大夫,我是四海!”
不多时,便有脚步声传来。
门开的那一瞬,靳月快速将靳丰年推进去,霜枝和明珠则守在门外,免得闲杂人靠近。
“回来了?”靳丰年诧异。
他早就在等她,奈何她拖延了回来的时辰,所以靳丰年久等不到,还以为她半道上跟傅九卿跑了,谁曾想今儿竟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惊喜交加。
“爹,伤着没有?”靳月拽着靳丰年的胳膊,左右上下,仔细的查看,“是谁下的手?你到底……”
“别怕,爹没事,爹好好的,你看……”靳丰年轻轻拍着闺女的手背,知道她这是关心则乱,难得温柔起来,当面转个圈,“没缺胳膊没缺腿!”
靳月一路上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放下。
没事?
没事!
“你可吓死我了!”靳月红着眼抱住了靳丰年,“爹,你要是有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靳丰年音色哽咽,拍着她的脊背,佯装若无其事的笑道,“也不看看你爹是什么人?我这一身的医术可不是白学的,哪像你,什么都是半吊子,一点都不随我!”
语罢,他推开靳月,双手握住她微颤的肩膀,“该担心的是你,去了英州这么久,一封信都没有,打量着有了夫婿,连爹都不要了。嫁了丈夫忘了爹!”
靳月破涕为笑,“没事就好!”
“我自然没事,还得留着性命让我闺女更幸福一点。”靳丰年拍着她的肩膀,“坐吧!”
靳月点头,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爹,到底怎么回事?四海说得不清不楚,差点没把我吓死。”
“四海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他不是白搭吗?”
靳丰年倒上两杯水,往她跟前搁了一杯,又转身将枕边的油纸包取来,放桌案上打开,“知道你回来之后,必定会来找我,花生都给你备好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定然没心思好好吃喝。”
靳月鼻尖酸涩,抽了抽唇角,“我哪有这么贪吃!”
话虽如此,手却娴熟的剥开了花生,指尖轻搓着单薄的花生皮。
“我是被顾若离暗算了。”靳丰年叹口气,伸手捻了一颗花生在指尖把玩,“当时我瞧着她进了巷子,寻思着这小妮子素来不安好心,肯定又要干坏事,就追了进去,谁知道……”
指尖的花生「咔擦」一声,被靳丰年恶狠狠的捏碎,“她竟然有同伙,而且发现了我,所以直接把我打晕了带走。”
靳月剥花生的手有些颤,花生仁骨碌碌的滚到桌角,好在靳丰年眼疾手快,赶紧给捞了回来,塞回了她的掌心里。
看得出来,她这是吓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