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苍回过神,“哦,没、没什么大事。”
的确没什么大事,就是吃了点苦头,疼得厉害而已,委实死不了。
可明珠听着他这般吞吐,只觉得事情不简单,心下愈发紧张,“你为何不说实话,靳大夫到底如何?”
“哎哎哎,你这悍妇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靳丰年没事,没事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缺胳膊不缺腿,整个人神清气爽,要是没人添堵,定能长命百岁!”漠苍不屑与她废话,“我妹子如何?”
明珠冷着脸,瞧着他这副失魂落魄似的模样,心里特别不舒服,“别一口一个妹子,少夫人与你没这么熟,你少给少夫人添堵,少夫人定无虞。”
“此前我在南玥的时候,总听说大周的女子,是何等何等的温柔自持,怎样怎样的洁身自好,怎么现在我所见,完全不一样呢?”隔了半晌,漠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满脸的痛心疾首。
明珠有些懵,委实没闹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前骂她悍妇,如今还骂她……没有洁身自好?思来想去,明珠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儿不洁身自好?
“你在骂我?”明珠眸中杀气腾腾。
“别别别!”漠苍算是彻底的清醒了。
不过,为时已晚。
霜枝在屋内听得动静,瞧着疼晕过去的少夫人,赶紧压着脚步声出门,打算劝两句,让他们别吵着少夫人,谁曾想一开门……
漠苍如狗啃泥一般,匍匐在她脚下,鼻青脸肿的一把拽住霜枝的裙摆,“救命,悍妇……要杀人!”
“明珠?”霜枝瞪大眼睛,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珠别开头,没有拔剑,实属客气。
“先起来吧!”霜枝小心的合上房门,“吵吵嚷嚷的,会惊着少夫人,你们悠着点,明珠你也是,若真的要动手,拖到后院去打一顿也就罢了,在这儿多不方便?”
明珠:“……”
漠苍:“……”
下一刻,漠苍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鼻青脸肿的望着这两个毒妇,“我说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又不是做贼心虚,心里有鬼。”
“你还敢说!”明珠切齿。
霜枝倒是觉得,漠苍虽然口无遮拦,又跟明珠不对付,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了顾若离的墙角。”漠苍擦着鼻血。
霜枝:“……”
明珠:“……”
瞧着二人痴愣的模样,漠苍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继续道,“但是现在,我恨不能自己没听到。”
“她见了谁?”
“男人!”
明珠和霜枝面面相觑,男人?是宋宴吗?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宋宴。”漠苍无奈的笑笑,眼底掠过一丝戏虐,“我没见着男人的面,但是我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霜枝和明珠异口同声,“说了什么?”
“真想听?”漠苍问,“别后悔哦!”
明珠轻哼,“欠揍吗?”
闻言,漠苍清了清嗓子,“听好了,他们说,嗯,啊,哼,哦,轻点,疼,快快快……别别别,受不了受不了了,啊,要死了!”
霜枝眉心紧蹙,明珠面色微白,两人对视一眼,瞬时面上五彩缤纷,终化为殷红如三月桃花之色。
“都听明白了吗?”漠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外加粗喘气的那种,男人也有,女人也有,所以我说啊,别看某些人平时端着姿态,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关起门来,骚得满嘴流油!”
霜枝拽了拽明珠的衣袖,“我是不是听错了?她不是很喜欢小王爷,为了小王爷,她处处设计咱们少夫人。怎么……怎么还跟别的男人,那那那什么?”
明珠想了想,“我倒是不觉得她有多喜欢小王爷,但是我没想到,酒楼里……竟然就在酒楼里,关上门就、就,这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难道她不怕吗?”
“怕就不会乱来了。”漠苍吃痛的揉着唇角,“不是说她有了身孕吗?八成不是宋宴那小子的,燕王府这春意盎然的景象,真是太漂亮!”
明珠和霜枝皆是噗嗤一笑,这倒是极好的,谁都别说,让燕王府改名换姓去吧!
不是高高在上吗?让不知名的野路子占了巢,若是哪日知道了真相,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你们别闹了,我去伺候少夫人。”霜枝回转屋内。
明珠敛了心绪,知道错怪了漠苍,面色有些微恙。
“别打了,疼!”漠苍捂着脸,疾步退开疾步,“还有还有,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你若是把我打残了,那我、我就不说了,回头耽误大事,怪你不怪我。”
明珠站在原地,“什么事?”
“去查一下什么鬼刹阎罗的,是冲着靳大夫和裴春秋来的,寻仇,要命!”
漠苍言简意赅,“哎呦,就是抢药的那帮人,靳大夫的确受了伤,我去医馆的时候,裴春秋已经帮着治,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放心!”
说是让明珠放心,其实是想让屋子里的靳月放心。
“我会让姐妹们帮着去查。”明珠眯起危险的眸,“鬼刹阎罗,敢动少夫人的药,真是该死!”
待漠苍离开,明珠便交代了霜枝两声,悄然离开了院子。
房门合上,漠苍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桌案上摆着靳丰年给的取针法子,他倒是想试一试,只不过他技术不到家,不太敢胡来,眼下靳丰年还病着,自然不能为他取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