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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惨惨的光芒,在歪眼老四看来,这不是他所追寻的钱财,而是索命的勾魂索,随时都能要他性命,尤其是看她在金银赌坊的阵势,连笑佛陀都慑于她的气势,若自己再犟下去……
    “是大当家。”
    靳月猛地捏紧手中银锭子,目光冷戾,“大当家已死,你今日所言,若不能有半分价值,我就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
    “是大当家,是他!”歪眼老四狠狠磕头,“送完信之后,我担心被灭口,就躲了起来,后来瞧着又来了两个人,一个说是什么二当家,另一个好像、好像是京都城康都酒庄的东家。诸位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靳月站起身,扭头瞧着罗捕头,“人证在此,沐老家伙跑不了了!”
    “甚好!”罗捕头切齿,“你们这帮混账东西,好好的一帮女子,都叫你们给祸害了,真是该死!该杀!可恨至极!”
    歪眼老四流着泪,猥琐的磕头求饶,“我就是见钱眼开,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顺手收了点钱,谁知道……”
    “我再问你一句,那个女人你还有印象吗?年纪?高矮?又或者声音?哪怕一点特点。”安康生追问,“或者,她提过什么?”
    “她只交代了两句,一句是必须把东西送出去,另一句……靳月必须死!”歪眼老四惶恐不能自持。
    安康生好似受了刺激,原是温润书生,此刻额头青筋凸起,一把揪起了歪眼老四,他张了张嘴,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眼眶红得吓人。
    “安师爷!”罗捕头忙上前,拽开了安康生,“这种人自有国法惩治,何必脏了你握笔的手?”
    安康生掩在袖中的手,指关节捏得发青。
    靳月知道,兄长是恨极了那句「靳月必须死」,对于慕容家的遗孤而言,他与她是最后的骨肉相连,若不是她命大,只怕现在……
    很难想象,兄长孤身一人,该怎样立在这浑浊的世间,于这血海深仇中沉浮挣扎。
    “所以这二当家未必是失踪,而是大隐隐于市,事发之后可能被沐庄主藏起来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失踪。其实……早就转道去了京都城。”靳月眉心微蹙。
    明珠有些犹豫,秋雁已死,就算没死,也不会吐露背后之人,那抓住这二当家,是不是就能将当年的真相,原原本本的拼凑起来?
    歪眼老四忽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晕死过去。
    罗捕头踹了两脚,伸手探了探鼻息,“没出息的东西,吓晕了!”当即招呼了衙役将人丢进大牢,待醒来再审不迟。
    “罗捕头,外头有辆马车!”衙役大喊。
    罗捕头愣怔,“我去看看!”
    “是月照姐姐把人送来了,窝一块,方便审问。”明珠道。
    靳月和安康生比肩站着,目送罗捕头疾行而去的背影,“我觉得这人……不太可能是秋雁,别忘了,当时顾若离也在矶城。”
    “秋雁随行,若是擅自离开,必定会惊动大家。”明珠回过神来,“而且当时咱们都在商议如何对付匪盗,奴婢记得秋雁身为副统领,还冲大人自动请缨。”四下,忽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心头沉重,立在原地听耳畔阴冷的风,从枝头掠过,枯叶早已落尽,冷风却是连枯枝都不肯放过,真是无情得很!
    “其实也说得通。”安康生声音沙哑,“你平白占了一个小王妃的位置,她入府为妾,岂会甘心?”
    靳月捏着银锭子的手,微微颤抖,“女子军还有矶城百姓,何其无辜?”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会计较这些?且看古往今来,史书工笔,青史留名,哪个不是胜利者撰写?”
    安康生幽幽叹口气,“真相也许很残忍,交给我吧,你……”
    “哥?”靳月冲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结,我亲手系上……亲手解!”
    安康生站在原地,定定的望她。
    “这这这……”罗捕头让人把血淋淋的杜怀抬进来,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找大夫,还是丢大牢?”
    “丢大牢里,再让大夫去看看。”安康生道,“该有个了结了!”
    却见着苏立舟穿着官服,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来几个人,跟本府出去,真是急死了!”
    “怎么了?”靳月不解。
    苏立舟眉心一皱,若有所思的睨她,“公主殿下,您能不能透个底,街上的事儿跟您有没有关系?”
    “街上?什么事?”靳月揣着明白装糊涂,“苏大人,您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苏立舟嗤鼻,“北澜的拓跋氏和郡主打起来了,这会闹得沸沸扬扬,本府得赶紧去处理,既要给燕王府一个说法,又得给北澜使团一个交代,本府……太难了!安师爷,跟上!”
    “是!”安康生俯首行礼。
    瞧着苏立舟火烧眉毛似的走出去,靳月若无其事的撇撇嘴,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知道,是你这丫头干的!”罗捕头笑了,瞧一眼周遭,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下回有这样的热闹,记得提前通知。”
    靳月嫣然一笑,“快点查案子吧你!”
    沐老庄主被推进大牢的时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边是血淋淋的杜怀,一边是昏迷不醒的歪眼老四,以及……完好无损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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