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有心,但凡有一点心,都不会殃及无辜。”靳月想起矶城之事,出卖矶城消息的,有可能就是她,若然如此……
靳月忽然觉得很讽刺,宋宴护了那么多年的心尖尖,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若真的如此,待真相大白之日,他又当如何?是懊悔不已?还是不改初衷?
然则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跟她没关系了,真相就是真相!
“这事你莫再忧心,交给我来处置,免得到时候沾上你,又得没完没了。”靳丰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这也是之前裴春秋和他商量好的,这件事断然不能把靳月再带进来,毕竟顾若离这女人心思太歹毒,谁知道她会不会又设好套子,往靳月身上扣黑锅。
当日宋岚失踪,燕王府都能找靳月麻烦,若是再来点风吹草动……
“爹,你跟大师伯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靳月低声问,“露个底,我也好有所准备,不然那你成日闹失踪的,我哪里能放心?”
靳丰年眉心微凝,这话也有道理,“你过来!”
父女两个凑在一块咬耳朵,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觑,一时半会的也没敢上前,但愿他们的计划是好的,但愿不会上了顾若离的当。
靳丰年没事,靳月自然能放心的离开,嘱咐两句便也没再多说。
“少夫人,您若是担心……”霜枝抿唇,“请月照姐姐多看着点就是,总归不能让那女人得逞,这般心思歹毒,天理不容!”
靳月一直没说话,满脑子都是那只诡异的黑猫。
事实上,她并不怎么担心顾若离,大家也不是头一回交手,顾若离有几斤几两,靳月心里还是有底的,唯一看不见摸不着的,就是那只黑猫的主人。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人从衡州一路追杀到了京都城,如此锲而不舍,若说没有血海深仇,谁信?
“血海深仇?”靳月咂摸着这四个字的含义,“傅家在生意场上,应该得罪过不少人,若要查起来还真是不容易,但既然是一路追杀,傅家的人应该有所感觉才对!”
明珠皱眉,“没听说傅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家,就算生意场上的对手,最多买个凶便也罢了,何至于如此纠缠这般麻烦?”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靳月揉着眉心,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也许,有个人会知道一些傅家的前尘往事。”
霜枝抿唇,略带忧虑的低语,“您说,公子?”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若是去问他,他未必会说。”靳月撇撇嘴,“他那么好脸面,还是罢了!我有个更合适的人选,走,回家去!”
霜枝和明珠没想到,少夫人所说的,更合适的人选,竟然是李芝兰。
“你们在亭子外候着!”靳月道。
霜枝和明珠行礼,“是!”
与玲珑一道,退出了亭子。
竹帘徐徐放下,挡了外头的冷风,内里暖着火炉,二人怀中皆抱着手笼,倒也不觉得冷。
“三嫂的身子可有好些?”靳月问。
李芝兰许久未见着靳月,如今难得见着,自然是高兴的,连连点头道,“好多了,你平素影子都见不着,今儿总算想起我来了?”
“三嫂说的哪里话,我也想悠闲,奈何手头上的事儿实在太多,抽不出身来。”
靳月笑盈盈的瞧她,伸手剥着桌案上核桃,“对了三嫂,你嫁到傅家也有些年头了,我、我有点事相求,不知道您能不能……”
李芝兰极是好看的面上,漾开浅淡的笑容,她似乎早就猜到靳月的心思,将剥好的核桃仁放在小碟子里,送到了靳月跟前,“问吧!”
“三嫂不推诿一番?”靳月眨着眼。
“核桃要去皮儿,不然会有点涩。”李芝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葱白的指尖捻了一瓣核桃仁,似乎在教她如何去皮。
靳月瞧着眼前的李芝兰,眉眼精致,就跟仕女图里走出来似的,温柔得让人极是舒服,也不知那傅云骁是修了什么福,竟然得了这么个俏佳人,却还不知道珍惜。
“我嫁到傅家数年,很多事都知道,只是无人敢说,也不知道找谁说。傅家,家大业大,人多口杂的,很多事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李芝兰轻轻吹一口气,将指尖的核桃皮拂去。
瞧着乳白色的核桃仁,李芝兰嘴角噙着笑,轻轻搁在靳月的碟子里,“吃吧!”
“谢谢三嫂!”靳月笑得眉眼弯弯。
李芝兰叹口气,心思细腻如她,举止温柔如她,“温柔端庄,贤良淑德。”
这八个字用在她身上,委实半点都不为过,“问吧!我若是知道,都会告诉你。”
“三嫂,我其实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傅家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对头?比如说……”靳月想了想,这该如何形容呢?
李芝兰指尖一顿,极是好看的唇,唇线紧抿,“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
“三嫂?”靳月有些犹豫,“若是不方便说,那我不问就是。”
李芝兰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也是傅家的人,这些事也该做到心里有数。傅家有五个儿子,傅家长子和四子都是大夫人所生,二公子和我家那位是柳姨娘所出,五公子是老爷的老来子,原本大户人家子嗣多,实属正常,怪就怪在傅家的子嗣,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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