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柏!”柳姨娘今非昔比,不曾梳洗更遑论梳妆打扮,没了往日里的光鲜亮丽,瞧着整个人苍老了很多,她无力的坐在墙角,抬头望着傅正柏的时候,眼睛里蓄满了恨意,“你来干什么?想杀了我?我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为傅家当牛做马,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倒好……”
傅正柏没说话,脸上的褶子都绷得生紧。
“这世间事终究是有诸多不公平的,只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就不许我们女人情系他人?”
柳姨娘满脸嘲讽,“你说说,你自己在外头有多少女人,别以为我一直在府内便什么都不知道。傅正柏,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凭什么这样对我?这些年我为傅家尽心尽力,打理着傅府上下,难道你是瞎子,一点都看不见吗?”
傅正柏长叹一声,口吻里染着浓厚的凄凉,“柳清霜,你扪心自问,我待你不好吗?我哪里对不住你,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凡是你想要的,我都尽力给你,除了夫人这个位份,你还有什么没有?
你口口声声为傅家当牛做马。试问,谁家的牛马像你这般穿尽绫罗绸缎,吃尽山珍海味的?”
“哼!”柳姨娘别开头,若不是她腰间被拴着铁链,锁在了柱子上,这会定是要冲出去,跟傅正柏拼了,“你把我表兄怎么样了?”
是死?
是活?
“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还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姘,夫,还真是情深义重。”傅正柏对席文越的死活早就不在乎了。
当初得知真相的时候,他愤怒过,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厮混,可到了最后……
他也想明白了,自己早就过了有情饮水饱的年纪,有些东西气一阵子,过了便也过了,就像柳清霜说的,她对傅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生了两个儿子。
“没你那么无情无义!”柳姨娘嗤鼻,“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以为我会有多喜欢你吗?要不是看你有几个臭钱,我会跟你吗?”
傅正柏也不恼,“那就真是可惜了,我会囚着你,看着你孤独终老,老死在这里,与你心爱的男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不能同一处。”
“傅正柏!”柳姨娘怒喝,“你不是人!”
傅正柏深吸一口气,“我本来想着,杀了你那个男人,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后来想想,自己也是有儿女的人,总想为他们积点德。
年纪大了不想见血,不想做得那么残忍。所以……等他刑满出狱之后,他会有妻有子有自己的家!”
“你……”柳姨娘断断没想到,傅正柏竟然会这么做,“你还不如杀了我们!”
傅正柏摇摇头,“死是最解脱的方式,你会看着他幸福美满,而你自己则孤独终老。柳清霜,这就是你的下场,最后的下场,还有你们所生的野种,我会将他赶出去,你觉得他还能活吗?”
“傅正柏,傅正柏!”柳姨娘歇斯底里,“那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
傅正柏半垂着眉眼,“柳清霜,你骗得我好苦!不过现在,看到你也不幸福,我就放心了!就这么活着吧,生不如死的活着。”
语罢,傅正柏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柳姨娘歇斯底里的声音,“没错,傅云杰不是你的儿子,他是席文越的儿子!你养了这么多年别人的儿子,再多养几年又何妨呢?
哈哈哈……你这个蠢货!傅正柏,傅正柏……你养了别人的儿子,那是席文越的儿子。
不只是傅云杰,傅云骁也不是你的儿子,怎么样?失望吗?痛苦吗?那就对了!”
回眸望着几乎疯癫的女人,傅正柏面不改色,“你尽管喊,看还有谁敢管你,救你?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待傅正柏离开之后,赵福慧心惊肉跳的捏着掌心里的帕子,脊背阵阵发凉,她倒是想进去,可管家特别吩咐了底下人,说是谁敢放二房的人进去,谁就滚出傅家。
到底都是养家糊口的人,谁也不想丢了这饭碗,自然是不会放二房的人进去,尤其是赵福慧……
傅家二公子的事情,整个傅家的奴才都在私底下悄悄议论着,若二公子不再是二公子,那么二少夫人也就不再是二少夫人。
李芝兰断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她并不想插手,是不是傅家的儿子儿媳,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嫁到傅家这么多年,从始至终都像极了外人,唯有在靳月那里,才找到一星半点的亲情。
“靳月!”李芝兰等在后院。
“三嫂,你找我?”靳月抬步走进亭子。
回来之前,靳月去了一趟医馆看花绪,躺在病床上的花绪依旧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靳丰年说,这算是个好消息。
“二哥去找你麻烦了?”李芝兰叹口气。
靳月愣怔,“三哥是不是也找你麻烦了?”
“他不敢,外头的人都在说二哥不是爹亲生的儿子,我家这个便怂得厉害,恨不能躲起来,免得惹火烧身。”李芝兰面色微白,“我是担心你!”
靳月摇头,“二哥掀不起大浪来,我不怕他!”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芝兰牵着她坐下,“二嫂去找我婆婆了,不过她护院不放她进去,她也没法子,但是……”
环顾四周,李芝兰唇线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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