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枝思来想去,这事儿她们不好做主,万一是个圈套,对方故意现身让她瞧见,她们这般贸贸然行动,定是要出大事的。
明珠点头,只能暂且按捺。
吃过饭,傅九卿便陪着靳月在后院消食,“这两日暂且不要出去。”
靳月冲他笑,“又要让我装病?”
“有孕之人,受不得惊吓。”某人煞有其事的拢了拢她身上的披肩,“月儿如今身份贵重,为夫岂敢大意?”
她扯了扯唇角,“真能瞎掰,有话直说便是!”
“外头在查那匹马的事情,很快就会查到细柳身上,咱们帮她一把!”傅九卿淡淡然的开口。
靳月眉心微蹙,“要我怎么做?只是闭门不出便罢?”
“让人猜不透便是。”傅九卿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在格里的身上动心思。”
靳月抿了一下唇,“我有个问题想问。”
闻言,傅九卿凝眸望她,只瞧着她略显踌躇的神色,他便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从马背上摔下来是真,受伤也是真,至于其他……只是巫医被买通了而已!”
靳月张了张嘴,一时间还真不知该说什么,但心里某些东西,倒是自此放下。
“细柳她……”靳月皱了皱眉,这话该怎么问呢?
问他,怎么捡着细柳这么好的细作?
似乎有些伤人,不该怎么问。“她与燕王府有仇!”傅九卿握紧她的手,“这些事……她想了很久。”
靳月幽然叹口气,“父母债,终要还,她是要斩草除根对吧?”
“南玥的美人计失败了,必定是要算账的,所以宋宴不可能去南玥。”
傅九卿眉眼温柔的看她,“最大的可能是来了北澜,只有在北澜,大周不敢轻易搜查,而南玥……不会要这枚弃子。”
靳月点头,“这两日,我便乖乖在府中待着,哪儿都不去。”
“对了,下次写好家属,不要用信鸽了!”傅九卿说,“让明珠送去申家铺子便是。”
靳月瞳仁骤缩,“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莫要多想!”
他揽她入怀,在她额角轻轻落吻,“月儿那么好,怎么可能是麻烦呢?但有些人总盯着你,防人之心断然不可松懈。”
他低眉看她,长长的羽睫半垂着,遮去了眼底的幽芒,他的小丫头……太聪明,一点就透。
及至傅九卿离去,明珠和霜枝才敢上前。
“少夫人!”霜枝犹豫了一下,“奴婢、奴婢在石城的街头,好似看到了当日那个算命的瞎子,但是没瞧见正脸,只看到了侧脸和背影,奴婢……”
靳月若有所思的瞧着她。
“可能是奴婢眼花,但奴婢觉得,凡事应该小心为好,若然真的是那个瞎子,他从大周跑到北澜,必定是图谋不轨,所以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跟少夫人报备一下。”霜枝抿唇。
靳月眸色微沉,“没瞧见正脸?”
“嗯!”霜枝点头,“奴婢当时追过去了,但是没追着,那人跑进了巷子里,一晃眼就没影了!”
靳月缓步走在回廊里,“穿得什么衣裳?”
“是北澜的长袍。”霜枝努力回忆着,“身高还是差不多的,头上戴着防风的毡帽,但我记得他下巴这儿有一颗痣!”
靳月顿住脚步,“瞎吗?”
“好像……不太瞎!”霜枝也不确定,“走得很快,一阵风就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奴婢?”
不太瞎?
靳月双手环胸,立在檐下,瞧着前方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灯笼,娇眉紧蹙,“如果真的是这瞎子,那这事儿就没这么简单了!当初在大周,他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就说明非泛泛之辈,现在若是来了北澜……”
“目的不纯!”明珠道。
靳月挠挠额角,“这老小子还是改行开镖局算了!”
大老远的跑来膈应人,委实讨厌!
“少夫人,要不要让明影去查?”明珠低声问。
靳月挑眉瞧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在霜枝身上,“你们共同商议的结果?”
“咱们……”明珠当即行礼,“少夫人恕罪,咱们没敢擅作主张,只是觉得事发突然,或许应该让明影去查一查,万一真的是那算命的,也好能及时防范。”
靳月就着栏杆坐下,“瞧,你们两个都是这样想的,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
“少夫人同意了?”明珠松了口气。
靳月摇头,“如果你们意见相左,兴许我会觉得,应该让明影去查一查,但是现在……让明影与诸姐妹把自个藏好咯,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轻举妄动!”
霜枝骇然,“这是圈套?”
“一个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你看见?是运气好?还是大意了?”靳月笑问。
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
“石城里的局面愈发的诡谲,要小心!”
靳月忽然有些想念父亲和兄长了,也不知这一老一少现在怎样?边关的战事如何?
这里杀人不见血,边关血流成河,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间处处有战场,不死不休!
“皇妃!”管家急急忙忙的赶来,毕恭毕敬的呈上一封书信,“门口守卫送来的,奴才已经粗略的查验过,信封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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