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褚怀越离去的背影,明珠有些愤懑,“少夫人,奴婢觉得这人肯定有问题。”
“有证据吗?”靳月问。
明珠哑然,确实没有证据。
“少夫人!”霜枝抱着一束花,兴冲冲的回来,然则下一刻,她显然是愣怔了一下,望着桌案上的花有些回不过神,“这是……”
明珠抱起案台上的花,就要往外丢,“疯子送来的。”
“别丢!”靳月说,“带回去。”
明珠错愕,以为自个听错了,“少夫人?”
“人家送的,得好好收着,不能少一朵,明白吗?”靳月意味深长的吩咐。
明珠刚要开口,却被霜枝快速拽住了袖口。
“少夫人是担心,这些花被动了手脚。”霜枝睨了明珠一眼,“收着,带回去再说。”
明珠恍然大悟,“明白了!”
东西送上门来,若是上面真的被动了手脚,这便是实打实的证据。
“瞧着这盛开正艳的玫瑰花,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靳月抚过霜枝怀中的花朵,眉心微凝,脑子里翻腾出一个人的身影,“与蔷薇倒是有些相似。”
霜枝心惊,“少夫人,不一样的,您莫要胡思乱想!”
可不敢再提那些事,太吓人了。
“紧张什么?”靳月笑了笑,“说说而已,有感而发。”
霜枝面色青白,“奴婢被吓破了胆子,哪还敢想那些事儿,眼下少夫人和肚子里的小主子最要紧。”
靳月喘口气,瞧着褚怀越送的花,眉心极不自然的皱了皱。
……
大概是白日里闹了一场的缘故,到了夜里开宴的时候,靳月的耳根子便清静多了,谁也不敢再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饶是心有不满也得忍着、憋着。
谁不知道,因为七皇子和七皇妃,主君给了心爱的雪妃娘娘一巴掌。
雪妃娘娘盛宠,连敦贵妃都因此身陷囹圄,却败给了大周来的七皇妃,足见这位七皇妃,多么蛮横嚣张。
桌案上的每样菜,傅九卿皆是尝过一遍之后,才往她碗里夹,靳月知道他的心思,却也不拦着,好吃不好吃另说,若是真的有人下了手,反正夫妻一体,一个有事,另一个也不会苟活。
一顿饭,旁人推杯换盏,傅九卿这一席始终安静得很。
在所有人看来,七皇子这是将七皇妃宠到了骨子里,从头至尾,眼里只有她,由始至终,宛若陪衬。
“小家伙说,吃饱了!”靳月低声开口。
傅九卿这才搁下筷子,瞧着她还有些鼓鼓的腮帮子,不着急的伸手轻捏了一下。
“嗤……”靳月吃痛,“轻点!”
冰凉的指尖,轻轻掸去她唇角的糕点碎屑,音色温柔得能将人溺毙,“以后吃得慢些,实在急得慌,与为夫说一声,我可以代劳。”
靳月皱眉,“吃东西如何代劳?”
于是乎,她亲眼看到他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上她的唇,快速度进了她的嘴里。
靳月:“……”
隔着一段距离,霜枝和明珠低头轻笑,她们自然是见惯不怪。只是……兀的抬头,二人的笑,瞬时凝在唇角。
对面的席上,一溜的文武大臣和王公贵族,皆目瞪口呆的注视。
待靳月发现的时候,一张脸瞬时红到了耳根,恨不能挖个地洞藏起来,再看身边这位容色清隽,身上透着孤冷之气的某人……
她是真的想伸手去掐一掐他的俊脸,看他的脸皮,是否比城墙还要厚实?
主君身子不适,提前离席。
傅九卿自然也不愿久留,靳月怀着身孕,需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他哪敢让她太过劳累,若不是太后娘娘派给他们的嬷嬷说,孕期多走走,对以后生产有所帮助,他恨不能连走路都为她代劳。
回到七皇府,靳月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吃饱喝足,散散步之后躺一躺,委实是世上最舒坦的事儿。
“少夫人,这些花如何处置?”霜枝问。
靳月指了指桌案,“你采的那些插进瓶子里,姓褚那小子送的,让明珠帮忙验一下毒。”
岁寒前脚刚踏进门,便听得靳月提到了「毒」这一字,吓得连跑带奔的冲了进去,“谁中毒了?小月月,是你中毒了吗?”
“呸呸呸,童言无忌。”霜枝忙道,“少夫人好得很,九皇子莫要乱说。”
岁寒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靳月。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靳月打个饱嗝,转而冲着岁寒招手,“这嗝总算是打出来了,舒坦!你近些,我同你说说敦贵妃的事儿。”
岁寒慢慢走到她身边,挨着软榻边边坐着,难得神情这般肃穆,“你说,我听着呢!”
“你母妃没事,身上没有用过刑的痕迹,可见主君不是在开玩笑,他对你母妃委实留了情义。”
靳月拍着他的肩膀,“你的东西,我交到了她的手上,为了你,她会熬过去的。”
岁寒点点头,“母妃可有什么话,要叮嘱我?”
“没有。”靳月摇头,“该怎么做是你的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皇家的儿女又何尝不是,以后的人生路在你自己的脚下,怎么走还得你自己决定。”
岁寒垂着长睫,一言不发。
“不要觉得你母妃心狠,什么都不交代,雄鹰不掷雏下崖,就不能振翅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