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枝嗤笑,“公子说了,少夫人抱着小公子,等同于抱着别人的相公。”
君山轻咳一声,“怎么觉得有点道理?”
自己的媳妇,自然不能抱别人家的相公,想想……还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啊,公子自己可以抱,少夫人只能瞧着,偶尔哭得厉害了,才能抱一抱,但也只是偶尔……”霜枝笑了笑,再抬头,骤见傅九卿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
三人皆是一愣,就公子一人出来?
少夫人呢?
“公子,宫里来人了!”君山行礼。
傅九卿倒也没多说什么,抬步就往外走,还不忘叮嘱霜枝和明珠,“你们待会再进去。”
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觑,行礼应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屋内才隐约传来动静,霜枝和明珠赶紧上前,却也没敢推门,只是扒拉在门口张望着,估摸着公子又对少夫人做了什么,否则怎么会又1下达这样的命令?
“少夫人?”见着靳月出来,二人快速站直了身子。
靳月揉着手腕,面色不是太好,走出门口之后,又甩了甩白皙的柔荑,幽然叹口气,无奈的摇头,眼下便如此了,等她养好身子,估计老腰都会保不住。
如何是好啊?!
“少夫人,您的手没事吧?”明珠低声问,“是扭着了吗?”
霜枝拽了明珠一把,悄然转了话锋,“少夫人,宫里来人了!”
“宫里的人?”靳月愣怔,“刚来的?”
明珠忙道,“来了好一会,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公子已经去了前厅,少夫人要去看看吗?”
“宫里?应该是商议点阅之事。”靳月瞧着自己微红的手腕,羽睫半垂着,眉心微微拧起,“主君对格里有了防范之心,觉得此人凉薄,不堪托付重任,而莫桑因八皇妃的事,一直待在八皇府不出门,主君能委以重任的只有相公。”
霜枝有些疑虑,“如此这般,公子岂非、岂非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有他的打算!”靳月相信傅九卿。
靳丰年疾步行来,“月儿,你在就好,我问你个事儿,这青卷是不是也在石城?”
“爹……如何知道?”靳月皱眉。
靳丰年吐出一口气,“可见,是真的了!”
“爹,您莫担心,不会有事的。”靳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家老父亲操心惯了,自然是闲不住的。
靳丰年岂会不担心,青卷都在石城,说明这背后的事儿不简单,他张了张嘴,然则瞧着靳月胸有成竹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
孩子长大了,不再像当初刚来的时候那样,需要他保护,需要他救治,需要他处处看着。
“爹,放心!”靳月笑靥温柔。
靳丰年点头,“既然你叫我放心,那我便放心,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是时候该听从你们的安排了!
只有一样,若是遇见了难处,别报喜不报忧!爹不是外人,不想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嗯!”靳月心头泛酸,“月儿如今也是当娘的人了,知道爹的苦心!爹,您就放心吧,咱们之前能横冲直撞,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孩子了!”
靳丰年欣慰的笑,“下决定之前,多想想孩子,没坏处。”
不过,直到晚饭时分,傅九卿都没回来。
“少夫人,您先吃吧,不用等公子了,估计这会应该是留在宫里了。”霜枝宽慰。
靳月点头,“上菜吧!”
只是这顿饭,靳月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自从她生完孩子,傅九卿便有忙不完的公务。
但是……即便白日里忙得不见人影,晚饭总是要回来与她一道。
今日,有些非同寻常。
事实上,傅九卿进了御书房便没再出来,关起门来,两父子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连萧朴都站外头,未能进到书房内。
晚膳,是萧朴送进去的,但也仅仅只是送进去罢了!
直到戌时过后,傅九卿才走出书房。
“公子!”君山行礼。
傅九卿没吭声,抬步走在宫道上,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宫灯,落在他清隽的面上,光影迷离而变化莫测,直到走出去甚远,他忽然顿住脚步,瞧了一眼今晚的夜空。
星辰闪烁,月色渺渺。
“公子,您没事吧?”君山低声关慰。
傅九卿面色沉沉,幽邃的眸若有所思的,瞧着正前方。
有人影,早早的立在漆黑的宫门边上,借着微弱的光影,君山瞧清楚了,“是雪妃娘娘!”
尺雪等的便是傅九卿,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等便是这么久。
戌时已过,宫道上几乎没什么人,而且这是内宫门,到了这个时辰更是无人敢所以走动,只需守门的侍卫别多嘴便是。
而宫内的侍卫,多数是八皇府的眼线。换言之……这里只是看上去安全,实则杀机四伏!
笼子,囚笼。
不外如是!
傅九卿缓步近前,尺雪从最初的焦灼,瞬时换做如释重负,几乎是冲到傅九卿面前。
“七皇子!”尺雪呼吸微促,“可否借一步说话?”
傅九卿连眼角余光都未曾给予,抬步便迈出门槛,准备走出内宫,谁知下一刻,尺雪快速张开双臂,堵在他面前。
也亏得他脚步沉稳,连片衣角都没让她沾着,毕竟家里那位,嗅觉格外敏锐,他舍不得让她皱眉,自要防范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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