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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骨的凉,冻得她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在转瞬间,愈发握紧他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爹,他为何一直这么凉?”靳月眼角微红,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有点害怕!”
    靳丰年正在倒水,手一抖,茶水登时倒在了手背上,灼得他眼眶湿润,这丫头独闯城门、单挑叛军,都不曾皱过眉头,说过半句害怕。
    可现在呢?
    “情爱真不是个好东西!”靳丰年摇头,回头看她的时候,带了几分责怪,“看看你这德行,哪里还有慕容家的儿女,该有的气魄!”
    靳月哽咽,“没有就没有罢了,只要他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反正,她不姓慕容已经很多年……
    “出息!”靳丰年骂骂咧咧的出门。
    靳月伏在床沿,让傅九卿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面上,羽睫微垂,“你老丈人骂我没出息,相公……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啊!”
    别让我失望……
    可……只要是你,失望又能拿你怎样?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直到黄昏日落,外头的动静才算彻底的平息下来,拓跋将、军、府彻底清剿了城内的叛党余孽,城外的勤王大军赶到,驻军城外,清剿逃窜叛军的同时,护佑石城和主君的周全。
    明影这才进了城,挟着吊着命的疯癫男人,快速回了七皇府。
    “明影!”靳丰年如释重负,“怎么才来?”
    明影面色微沉,“城门口戒严,没有肃清内外叛军,我根本进不了城,最后还是将、军、府、少、将、军看到了我,这才放我进来的。”
    尤其是,她还带着这么个腌臜东西。
    若不是拓跋允护着,只怕巡城的军士会把她当叛军抓起来。
    “抬进去!”明影一挥手,身后的两名女子便将偌大的木箱,快速抬进了院子,“人就在里面,要放哪儿?”
    靳丰年在前面领路,让人将箱子抬进了傅九卿的房间。
    “明影!”靳月欣喜。
    明影行礼,“大人,明影未负所托,人已经送来了,还活着呢!”
    “好!”靳月连连点头,转头望着床榻上,眉眼渐生薄霜的傅九卿,“有救了!”
    靳丰年挽起袖子,“去准备一个浴桶的热水,再把厨房里的药汤拿来,先把傅九卿放进浴桶里泡药浴,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施针通穴,教你怎么做!”
    “好!”靳月点头,“明影,快!”
    明影点头,撒腿就跑。
    “旧疾缠身这么多年,若不是靠着心里那点信念,怕是早就没了,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上天垂怜。”
    靳丰年从药箱里取出一枚药丸,快速塞进了傅九卿的嘴里,“让他含一会,药会自行融化。”
    靳月想了想,“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调整心绪,戒骄戒躁!”靳丰年极是认真的盯着她,“切记,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你会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这一招是我在师父的旧籍里瞧见的,能否可行,我也没试过!”
    所以,变数难料。
    只能说是,放手一试!
    九尾草能解毒,但是能不能治好傅九卿的旧伤,委实不好说,箱子的疯子还剩下一口气,若不趁着这机会……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
    疯子睁着眼,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只要他还能喘气,有些东西就不会消失,比如说……内力修为!
    傅九卿泡在药浴中半个时辰,从始至终他都闭着眼,瞧着宛若将死之人,面色比那个疯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相公!”靳月低唤,“要撑着!诸事已定,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白头,看孩子一点点长大,然后各自成家立业!”
    相公……
    明影被关在门外,她也不知道房内发生了什么,只得在回廊里焦灼的徘徊,想要张望,奈何没有大人吩咐,她岂敢窥探。
    “明影?你在这儿,那大人呢?”明珠领着霜枝跑进院子,身后两个乳母,紧紧的抱着两位小主子,皆有些气喘吁吁。
    明影抿唇。
    “你们先带两位小主子下去。”霜枝吩咐。
    乳母颔首,当即抱着两个孩子离开。
    “到底怎么了?”明珠忙问,“在屋内?”
    明影点点头,“大人和姑爷在里面很久了,一直没动静,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看靳大夫的面色,好似不太妙。”
    “一直没动静?”霜枝面色发白,呼吸急促,“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夜幕沉沉,三人面面相觑,各自悬心。
    也不知等了多久,屋内忽然传出靳丰年的疾呼,“月儿,适可而止!月儿!”
    “坏了!”明珠第一时间往内冲。
    霜枝险些哭了,擦着眼泪跟着跑,明影亦是如此。
    待三人冲进屋子,只瞧见靳丰年站在床前,整个人都在剧颤,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月儿,停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月儿……你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床榻上……
    靳月盘膝坐在中间,左边傅九卿,右边是那个疯子,以自身为载体,推功过血,寒冰掌出自这疯子之手,那便由他来为傅九卿疗伤,拔除病灶所在。
    将疯子的内力,通过靳月,灌输到傅九卿体内,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毕竟靳月只是凡人肉身,有东西钻进你的身子,然后又钻出去,所承载的痛苦,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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