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鸾侍寝皇帝,是个男人都会心存芥蒂,对慕容珏何其不公?!
若不侍寝,皇帝不予放人,慕容珏又得奉命回边关,以后便是万里之隔,相会无期。
若为妾,生同床,死……未必能同穴,毕竟妾室不一定能入祖坟,何其可悲!
皇帝还留了一手,若是慕容珏和阿鸾不在意那两个条件,那便在京都城成纳妾之礼,这不是昭告天下,让二人连作弊的机会都没有?!
“我原是为你准备好了嫁妆,到时候,让你以齐家正儿八经的二小姐身份出嫁,女人这辈子,嫁人就跟投胎一样,终究要有个退路,齐家便是你的母家,吃了苦受了委屈,来找姐姐说说。”
齐韵儿转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枕头上,“谁知道……”
阿鸾伸手,轻轻拭去她的泪,“姐姐别小气,即便是做妾,你这嫁妆也得给我,对不对?”
“阿鸾?”齐韵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阿鸾笑了,“不哭了,多大点事,阎王殿鬼门关我都闯过来了,还怕一个人间帝王?他有张良计,就不许我有过墙梯?
近来我倒是瞧了些许兵书,只觉得那些行军打仗的计策,用在别的地方也是不错的。”
“阿鸾?”齐韵儿撑着坐起身来,“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许瞒着姐姐,都得告诉姐姐,知道吗?无论何时,姐姐都会站在你这边。”
阿鸾点头,“知道了,爱哭的姐姐!”
“此事你跟慕容珏商议,若他退缩,那此人不要也罢!若是他愿意与你承担,必定会跟你一起想办法,愚忠之人不可取,愚孝之人不可嫁,这是同样的道理!”齐韵儿拭泪,温声叮嘱,“记住了吗?”
阿鸾深吸一口气,“记住了!”
“这桩事,还是要好好合计,免得你吃亏。”齐韵儿定了定神,既然事已至此,如阿鸾所说,方法总比困难多,方法、方法……
阿鸾笑着,“姐姐聪慧,咱们一道想个法子,待天黑之后,我便悄悄出宫去找他。”
“怕是你……出不去了!”齐韵儿敛眸,“现在就去吧!”
皇帝知道阿鸾喜欢摸黑出宫,既然要留她侍寝,自然不会让她走,现在出去倒是还有些可能。
可她们终究想得太乐观了,出了寝殿,出不了宫门。
连这破落的宫门外头,也立了不少侍卫,一个个配着刀剑,墙头更是每隔一定距离配备了弓箭手,这般严阵以待,就是为了防范阿鸾这个女流之辈。
真是煞费苦心!
“出不去了!”芳泽说。
阿鸾挑眉,“我若是要出去,就凭这些人,能拦得住我?虽说不能毫发无伤,但总归是拦不住我,只是姐姐在这儿,我倒是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主子将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只是她不曾料到,竟然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芳泽无奈的摇头,“你能想象,主子内心深处的崩溃与失望吗?”
入宫之初,满怀期待,其后渐淡,终归平静!
原以为,皇帝就算不宠她,终究也是位明君,可谁能想到,明君不干好事,竟也生出了这般龌龊的想法,行如此肮脏之举。
齐韵儿是失望的,很失望!
“你打算怎么办?”芳泽问。
阿鸾坐在台阶上,“你回去伺候着,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要守我到什么时候?”
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慕容珏理该收到消息了。
寝殿内……
芳泽疾步转回,“主子,您好些了吗?”
“都准备好了吧?”齐韵儿问。
芳泽颔首,“您放心,自打尚书府受了无妄之灾,齐大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依着您的吩咐,该备下的都已经备下,可是主子……万一让皇上知道,这便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又如何?”齐韵儿目色狠戾,“往日里总觉得,平淡度日便罢,如今我才晓得,你不去争就得死,你不去做,别人就会欺上你,让你无路可走。”
语罢,齐韵儿瞧着芳泽面上的红肿印记。
芳泽下意识的别开头,免得主子瞧见了,心里更难受。
“去准备吧!”齐韵儿瞧着门口方向,“阿鸾,还在外头?”
芳泽颔首,“大概是杠上了,但是顾忌着主子您的身子,倒是没敢轻举妄动。”
“阿鸾,心善。”齐韵儿说,“原是我想庇护这丫头,临了临了的,她倒是成了我的铠甲,我反而成了她的软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芳泽苦笑,“您与鸾姑娘的情意真好。”
“相互的,她待我以性命,我必护她以性命。”齐韵儿叹口气,“你快去吧!”
芳泽行礼,悄然退出了寝殿。
台阶上,阿鸾依旧坐着,就跟门口和墙上那些侍卫,大眼瞪小眼。
确定阿鸾还在宫里待着,宋云寂便觉得自己的话见效了。如此一来,阿鸾即便不愿跟他,也不会离开皇宫,随慕容珏去那万里之遥的边关。
他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
直到夜幕垂沉,宋云寂慢条斯理的进了宫。
谁都没想到皇帝还会来临幸齐贵人,早前借势来踩两脚的宫妃,委实吓得不轻,毕竟有贾妃的例子在前,谁都不想赴其后尘。
“皇上!”齐韵儿面色惨白的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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