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杜仲慌忙抬手,“欺负我家那口子没来赶场,故意让我心里不痛快?你们这都成双成对的,就我这……光着呢!”
慕容珏笑了,“嫂子她……”
“怀着身孕不便赶路,没敢让她来。”杜仲笑道,“原以为阿珏会赶上我,谁知啊,你们都慢吞吞的,我这长子一出,你们生的那些个娃娃,还是得当弟弟!”
顾殷轻嗤,“这便宜先让你,回头你一溜的儿子,咱们都生闺女,全都嫁到你杜家,将你家的儿子训得服服帖帖,看你这老公公还得意不?”
杜仲愕然:这也成?!
“血!血!”
这边正说得高兴呢,有人却突兀的喊了起来,刹那间所有人将视线都落在了燕王夫妇身上,有血从隋善舞的身上溢出,一点点的晕染了她的罗裙。
男人兴许还不太明白,但是顾夫人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瞬时变了脸色。
宋云奎发了疯似的抱着隋善舞往外跑,急急忙忙的离开,场面有些凌乱,嘶吼声更显得刺耳。
“这是怎么了?”杜仲摸着下巴的胡渣渣,“内伤?旧伤?看着她那活灵活现,拼了命折腾阿珏小夫妻的劲儿,一点都不像是有内伤的样子!”
顾夫人犹豫了半晌,“仿佛是有孕?”
“有孕?”顾殷摇头,“怀着身子还能如此折腾?怎么,带着燕王来抢亲?不太可能。”
杜仲皱了皱眉,“这般模样不像是有孕,但是呢……这诡异的做派倒像是真的,我家那口子,怀着身子,嘴特刁,脾气还不好,睡不着也能发一通脾气,弄得我这都没了脾气。看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倒像是有孕!”
疯疯癫癫?
这四个字用在隋善舞身上,阿鸾觉得……似乎有点像模像样。
“你觉得呢?”瞧着缓步上前的云中客,慕容珏低声问。
云中客眉心一皱,“顾夫人所言不虚!”
得!
“血光之灾啊这是?”杜仲轻嗤。
下一刻,顾殷便在他小腿肚上踹了一脚,“胡言乱语什么?”
“我倒是觉得,杜大哥所言不假。”顾夫人面色微沉,“相公,你觉得这隋善舞知不知道自己有孕?”
顾殷愣怔,“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子,如何得知?”
“有备而来。”阿鸾明白顾夫人的意思。
慕容珏面色微沉,“都这样了,还不能两相放过?”
“有些人不是你说放过,她就肯放过的。”阿鸾深吸一口气,“命里的孽债,前世的冤孽,总得偿干净了才行!”
慕容珏满面愧疚的望着她,“是我连累了你!”
“心甘情愿。”她回他。
一场喜宴,落得人心惶惶的结果。
到了夜里,燕王府那头到底来了消息。
燕王妃腹中的孩子没保住,因为大出血,人已昏迷不醒,皇帝已经派出了太医,奈何太医束手无策,该用的药,该用的针,悉数都用上了,人还是无法醒转。
三兄弟围桌而坐,杜仲嘴快,半醉半醒的啐了一口,“活该!”
慕容珏心事重重,顾殷亦是眉心紧蹙。
燕王妃出事,宋云奎那性子能放过他们?
“眼下,还是带着弟妹快些离开为好。”顾殷犹豫再三,“京都城已经成了是非之地,非久留之处。回到边关,反倒痛快又自在。”
杜仲打了个酒嗝,“此言在理,那女人瞧着就膈应,原以为就是柔弱了点,如今才晓得,竟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倒是小看了她!”
“早些走吧!”顾殷说。
慕容珏颔首。
房内……
阿鸾与顾夫人坐在一处,顾夫人委实心疼阿鸾,“今夜原是你的新婚之夜,谁知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与咱们都没关系,是她自作自受,但是到了皇帝跟前,未必能真的一辨黑白。”
“我知道!”阿鸾点头,“不管未来如何,阿珏在哪,我便在哪。”
顾夫人笑了,“阿珏自个挑的,委实比慕容家那些老头子挑的,好太多太多。”
“嫂子。”阿鸾抿唇,“阿珏不会有事吧?咱都没碰到那女人呢!”
顾夫人叹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闻言,阿鸾抿唇不语。
出了这样的事,谁都说不好之后会如何,连宋云寂也跟着愣了一下,断然没想到因为慕容珏与阿鸾成亲,导致隋善舞小产。
宋云奎跪在御书房内,七尺男儿,音色哽咽,“请皇兄为臣弟做主!”
“做主?”宋云寂紧了紧手中的御笔,却也没抬头看他,继续批阅着手中的折子,“那你先回答朕,此番阿鸾与慕容珏成亲,可有邀请你们夫妻二人赴宴?”
酒楼简陋,纳妾不得行礼,只能办一场酒席,按理说不可能邀请宋云奎夫妇过去的,宋云寂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内中的弯弯绕绕。
“皇兄!”宋云奎可不管这些,“善舞腹中所怀的是咱们皇家的子嗣,如今大出血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太医说、说善舞身子太过虚弱,此番小产,怕是以后……以后生育……臣弟无能,护不住自己的妻子,任由他人羞辱,可是皇兄,他们羞辱臣弟与善舞,何尝不是仗着军功,没把皇兄放在眼里!”
音落瞬间,宋云寂面色黑沉的将笔杆子甩了出去,“自己干了蠢事,还要把朕拉扯进去?你不要脸,朕还要脸!抢了别人的女人,你好生藏着掖着也就算了,竟还大张旗鼓的跑去人家的酒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