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眉倒是忠心。”
兰生在一侧道,语气颇有几分惋惜。
魏卿卿未置可否,只等书眉在祝大学士面前结结巴巴抖落出了陈三娘昨夜被个穷酸秀才骗了身子之后,才些微松了口气。
陈家这次,算是自掘坟墓了。
很快,朝廷参陈家的折子便如雪花般飞入朝堂,就连宫里那位娘娘听闻也遭皇上贬斥,陈家老太爷引咎辞职。陈家这场风波才算告一段落。
不过也因为在京城中关系如此盘根错杂的陈家,都吃了这么大个亏,京城中的各方势力顿时安分下来,知道其中有容彻手笔的人家,一时间都对国公府保持了高度的警觉和忌惮,甚至就连魏青山,在大理寺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如此几日,容锐章总算明白,一开始在国公府容彻那场生辰宴上,容彻为何会眼睁睁看着陈安追去魏家做贼了。
容彻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拉陈家下水!
“如此深的心机,四殿下,此人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必除之!”
被圈禁的四皇子府内,容锐章一身黑衣斗篷,低低跟满面愁容的四皇子道。
四皇子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容锐章,皱着眉没出声。
容锐章暗自不悦的咬了咬牙,这个四皇子,要说胆量也有几分,就是太平庸了,否则当初也不会傻乎乎落到太子的圈套里,年纪轻轻就被皇上给圈禁了。
虽然这圈禁并不算严格,皇上对于他出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朝中还有几个人拿他当将来的储君人选?
“殿下,要除容彻,那魏家的魏卿卿是关键,微臣想过了,若能让魏卿卿成为微臣的人,说不定……”
“容相啊。”四皇子终于打断他的话,沉沉道:“这几日,我实在无心想这些。”
“可是殿下……”
“父皇大寿在即,我若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做贺礼,父皇势必不会高兴,这样他放出我就遥遥无期了。”四皇子最近一直在发愁此事。
容锐章想了想,皇上的大寿还有三个月,不过前世四皇子的确是隔了两三年才被放出来。
若是如今能早些放出来,他是不是可以早做布局,这样就算生出容彻这个异数,他也不怕了!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给您准备……”
“其实,我已经寻到了一件好物。”四皇子说完,又见一个黑瘦留山羊胡子的男人进来了。
容锐章一见是他,眼底杀气瞬间涌了出来,前世便是此人,怂恿着四皇子,剿灭了所有太子余党,包括丞相府!
不行,他一定不能再让此人得四皇子的宠!
想到这里,容锐章即刻道:“不知殿下寻着什么好物,如今太子已经盯上了殿下,殿下若是贸然派人出去,只怕被太子捷足先登,倒不如微臣去替殿下买回来。”
山羊胡子立即恭敬的笑着朝容锐章行礼道:“此物价值不菲,相爷当真要替四殿下解决这个难题吗?”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容锐章冷冷瞥了眼山羊胡子,只朝四皇子道:“微臣既已决定追随殿下,那微臣之物便是殿下之物,殿下若要用,只管开口便是。”
丞相府有钱,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闻言。四皇子脸色顿时松快起来,也不计较容锐章家里那些龌龊事了,只看了眼山羊胡子,山羊胡子这才笑道:“殿下看中的,正是一座高达两米的纯天然羊脂玉佛,其雕工精湛,宝相庄严,更是从卧佛山中养了数十年才养出来的,价值十万两!”
“十万两而已。”
容锐章看着山羊胡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觉得此人太过抠唆,以丞相府的家财,便是十尊这样的玉佛也不是问题,如今府上虽没有什么现银,但那十几处盈利的铺子,还有府中大量珍贵的金银珠宝,随便抵当几样也够了。
四皇子对于容锐章的大方十分满意,起身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表示感激,那眼神,分明是拿容锐章当自己人了。
容锐章从四皇子府出来,心底都对自己这个决定满意不已,却刚上马车,就见龚常犹犹豫豫的,不由睨他:“有话直接说,怎么了?”
“回禀相爷,是老夫人她……”
“母亲。”容锐章当即想起那日他察觉不对劲去寻母亲时,母亲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禁头疼:“她怎么了?”
“她今儿一早入宫去见太后娘娘了,奴才听府里人的话,那意思,像是要请太后出面。除了已故夫人的名。”
龚常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了容锐章身上的杀气,犹豫了一下,府里发生的另一件事他就更不敢吱声了。
但容锐章却发现了他的吞吞吐吐:“还有什么,继续说!”
龚常背上直冒冷汗,看都不敢看容锐章一眼,低低道:“是文姨娘,府里前阵子传出流言蜚语来,说大小姐传扬的徐家的事,其实是文姨娘在背后捣鬼。
今儿文姨娘领着小小姐出府去看胭脂,谁知遇上了徐家嫡出的大小姐,当场就被那大小姐一通羞辱打骂,小小姐直接吓出了病来,大小姐也以为是文姨娘算计了她,文姨娘刚回府,大小姐便大打出手,将文姨娘母女都赶出了相府。”
容锐章听着,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
怎么会乱成这样?不可能的,文姨娘只是个高雅的女子,她知书达理,日日与书香为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是魏卿卿,一定是她在暗中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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