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四季酿里的客人顿时一哄而散,护卫们则将四季酿里的伙计们全部抓了起来,自然也包括了杨账房夫妇。
魏卿卿的马车就停在四季酿外不远的地方,看着年迈的杨账房夫妇被趔趄着推搡离开,目光清寒。
“小姐,刘掌柜在后院等您。”
一侧,兰芷过来回话。
魏卿卿看着太子的人走远了,这才放下车帘,让马车往刘全福所在去了。
刘全福暂时住在离四季酿不远处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魏卿卿的马车到巷子口便停下了,留人看守着,自己走了进去。
“小姐。”
魏卿卿一来,刘全福便利落的将四季酿的事情解释了个清楚,原来是太子喝了他们四季酿的酒,一口咬定说他们的酒里下了毒,说四季酿是受人指使,要害死他。
“不是从不往太子府送酒么,太子爷自诩清贵。喝的也从来都是宫里赏的酒,怎么四季酿的酒会到他的跟前?”
魏卿卿站在院子角落的凉亭里,问道。
刘全福细细捻着自己的八字胡,细长的眼睛眯得更小:“这件事小的还要去查查,但太子府的人的确拿来了咱们特供的酒,说是喝此酒中毒。
倒也好查,咱们的每个酒坛都是定制的,底下都标注了序号,只需拿了账簿一对便知是谁买走了那几坛子酒。不过现在问题是。这摆明是太子爷,看上咱们四季酿了。”
四季酿这大半年的时间,已经越发瞩目,不说日进斗金,但也差不离了。
太子本就是个贪婪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借着马氏的事敲诈了马家那么大一笔,而今又想故技重施敲诈四季酿……
“先去查查看,四季酿先关门。”
魏卿卿道,四季酿是魏府的产业,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眼红的人肯定不少,只有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才有可能彻底解决。
但不管是谁在捣鬼,现在她就不会让那人好过!
魏浔见魏卿卿回来,本想问问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谁知他还没开口,魏卿卿便道:“大哥此番可否帮我?”
“自然。”魏浔望着她幽黑发亮已然有了主意的眼神,虽知道她并非是曾经那个小妹。但很确定,她是自己的家人。
此刻,太子正歪在软塌上,喝着杯子里的酒,一边听着容锐章老娘闹出的笑话,一边赞叹:“亏得他还算惦记本宫,送来这样的酒,虽出自贫贱之手,倒也勉强喝得。只可惜了,他那一家子乌七八糟的,实在惹人笑话。”
一旁的幕僚倒不似他这样悠闲,反而担心道:“殿下,小的总觉得这容相不怀好意,怎么好端端给您送来了美酒?”
“他是看老四在父皇跟前没有讨到好吧。”太子冷笑,并不以为意。
“可是小的总怀疑他不安好心。”幕僚道。
太子瞥着他,不满:“我看你是越发胆小如鼠了,父皇不过是对老四好了些,你就忧心这忧心那,你放心,就算父皇把位子给了老六,也不会给老四那个草包。”
“可是……”
“行了。”太子不耐烦的指着他:“你出去,让本宫清净会儿。”
幕僚看着油盐不进的太子,只得摇头叹息着走了出来,哪知刚出来,就见门外小厮急急跑了进来。
幕僚脸一黑:“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魏家的那位大公子,领着十几个大夫到咱们府里来了。”小厮喘息着道。
“魏浔?”
幕僚心思一转,就知道魏浔是什么意思了,忙扭头去寻太子回话,太子却不甚在意:“本宫的太子府是他说进来就进来的?轰出去。”
“可是殿下……”
“没听明白本宫的话吗?轰出去!”太子不耐烦极了,小小的一个魏家他可没放在眼里,更别说任职也不过是最末流的翰林院检讨魏浔了。
幕僚无法,只得命人赶了魏浔一伙人出去。
大明本担心魏浔会生气,却谁知魏浔反而松了口气一般,不由问道:“公子,您就这样不管了?”
“用不着我管,明儿自有言官御史会管。”魏浔想起魏卿卿的这个主意,不由笑着摇摇头,这个小妹,把握人心还真是入木三分,太子今日若肯见了他还好说,这不肯见,明儿一个故意诬陷意图侵占臣子财产的恶名就跑不了!
容锐章的人一直盯着这件事,见魏浔离开,立即就回了丞相府。
只不过小厮还没进到容锐章的院子,就被江姨娘给拦了下来。
“相爷正为了老夫人事苦恼,有什么事儿,且迟些再说吧。”江姨娘道。
“可是这件事十分紧要。”小厮防备着江姨娘,只焦急的朝她身后张望着,想要看到容锐章身边的人,却见江姨娘温柔一笑,道:“既如此,不若你现在这边候着,我这就去相爷那儿看看是否得空见你。毕竟今儿老夫人的事儿,相爷也很头疼。”
小厮不疑有他,很快应下,便被江姨娘的侍女领到了附近一处安静的厢房里等候。
“你们快些……”
他想催促下江姨娘,可话未说完,那侍女手里忽然亮出把刀来,一刀刺穿了他的喉咙。
侍女冷静的拔出匕首,擦干净了血,回头看向江姨娘。
江姨娘神色依旧是方才那般温柔的模样,只语气微微有些发凉:“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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