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魏卿卿惊讶出声:“那二爷岂不是要自立为王?”
齐州那地界儿魏卿卿听过,靠着邻国大梁,但由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势倒是易守难攻,就是那儿土壤不好,民不聊生。
加上山匪横行,山高皇帝远,一般的县官是管不住的,加之也收不上什么税还要折进去一批官,那儿一直是朝廷三不管的地界儿。
而且靠近大梁,这那块地到底该归属大梁还是本朝,从来都没个明确说法。
“就算成了王。也是个山大王啊。”魏卿卿感慨。
容彻却禁不住笑出了声来,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爷是山大王,卿卿便是山寨夫人,甚好,甚好。”
这样一笑,压在两人心头的阴云都散去了不少,船便顺着水这样往下去了。
船如此日夜不停行了十多天,中途甚至没有在任何码头停靠,一连好几拨刺客追来,魏卿卿都只听到打斗声,从未有刺客能近前。
直到快到东洲的前一处码头,国公夫人身上的毒加重,不能再受任何颠簸。
“我跟夫人留下,此处离东洲不远了,大公子的人马已经进驻东洲,想必已无危险。”韩先子先开了口。
“我也是如此想着。我已经拖累你们走得慢了,你们先去跟海儿汇合才是。”
国公夫人面如白纸,眼下乌黑一片,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短短十二天,整个人便犹如被人吸干了血一般蜷缩在那床锦被里,两鬓的头发更是霜白一片。
魏卿卿想让容彻留下来陪着国公夫人,却被容彻握紧了手。
“儿子不孝,母亲且在此留上几日,待儿子送卿卿到了东洲,再来接母亲。”
容彻说罢,立即吩咐阿鲲带着手下十几个精锐护送,而后便马不停蹄的让船往东洲的方向去了。
魏卿卿眼看着自国公夫人被送走后,容彻再也睡不下的样子,能做的,也只是安静的在他身边。
她想,她不能再成为他的拖累了。
但变数有时候就是来得这么快。
隔天刚到东洲,刘全福便领着个人船老大来回话了。
这个船老大正是提前送了魏浔祝珠一行人出来的,船老大一来,就跪在了地上。
魏卿卿还没见到容海,只是在东洲地界的一处客栈歇着,见到船老大,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大哥跟祝珠出事了。”
“倒也没出大事儿,您先别急。”
船老大支支吾吾的,还是刘全福看不下去了,才上前道:“是祝大学士出事了,魏少夫人不放心。悄悄一个人要回京,结果被大公子给截了下来,现在大公子已经走陆路返程了。”
魏卿卿盯着刘全福。
刘全福被她看得心虚,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四皇子越狱了,说是途中遇到了祝大学士,被祝大学士马车的马惊到,直接给吓死了。”
“四皇子纵然谋逆,到底是龙子。四皇子因他而死,宫里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不过,这实在……”太滑稽了。
四皇子费尽心机越狱,竟然被一个文臣家里养的温驯的马儿惊吓死了,这不是笑话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况且魏卿卿也不信四皇子在京城那一堆人精儿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越狱成功,况且皇帝已死,马家无能。
他还把自己最得力的臂膀容锐章亲手推到了屎坑里,面都不敢露了,说他这水平,能从天牢逃出来,无异于说今儿天上出现了神仙。
“祝大学士是在哪里惊吓了四皇子的?”魏卿卿问。
船老大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关心那逃跑的大公子么,怎么关心起了这祝大学士?
刘全福却是反应过来,脸色一沉:“是在榆钱巷里,听说都快到家了,才吓着四皇子的。”
四皇子除非是脑子堵了,才逃难逃去榆钱巷。
既如此,那四皇子便是被人驱使着去的,而且极大可能不是冲着祝大学士去的,而是榆钱巷里的,父亲。
难怪大哥会回去。
“小姐,可要去追上大公子?”刘全福问。
“我想想。”魏卿卿开口。
大哥既然不曾跟自己商量,就直奔京城去了,那就说明他根本就没打算被自己「劝」回来。
而且,她也不能真的看着魏青山这个父亲就这样被扣在京城。
刘全福静静等着,等到月落也没等到魏卿卿开口。
稍晚些,魏卿卿终于见到了容海。
魏卿卿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男人,这还是当初那个儒雅书生,说话都不紧不慢的容大公子?
“卿卿。”
容海察觉到魏卿卿的讶异,露出几分苦涩笑意:“不认得大哥了吗?”
魏卿卿听到他这样说话,知道他本性必是不爱这身戎装的:“大哥,许久不见了。”
“也不久。”
容海是知道魏卿卿猜到了内情的,苦涩笑笑:“你放心留在东洲,在这里,没有人能动你。”
说这话时,容海身上散发的是魏卿卿从未见过的镇定和胸有成竹,眼底散发着锐气,书生气仍存,却不会让人觉得没有棱角。
这样的容海,有魅力极了。
魏卿卿想,长公主必定没有见过容海这般模样,毕竟那时候容海已经成了驸马。放弃了前途,是不能掌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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