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笑:“容二爷假装是安排人送背叛者魏素素去塞北,实际是掩人耳目,让自己的人提前去塞北做安排。
白虎军一个月前,就已经悄悄离开驻扎地前往塞北了。不过容二爷,不够,北戎人这次。
手里拿着边塞的舆图,即便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白虎军,也挡不住熟知地势知晓白虎军军务的北戎五十万大军。”
容彻的眼终于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副将们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瞪着来人更是咬牙切齿:“逍遥王真是无耻,竟出卖塞北这等要塞的舆图!”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我们王爷赢了,这便是谋略。”那人冷淡瞥了眼副将,只看着容彻:“容二爷想必已经想清楚了?若是你们现在赶去塞北,便可避免北戎五十万铁骑屠戮的结局。”
“北戎人生性残暴,行事狠毒不留余地,但凡劫掠的城池,一定会屠城。”
那人慢慢说着,却一点一点挖了在场众人的心。
他们是兵,是将,生来就是为了护卫国土,保护百姓的,怎么能让敌人进来他们的底盘侵扰他们的百姓?
“老子现在就去逍遥王府宰了他!”
有人开口,立即便是大片的附和。
容彻锐利的凤眼冷冷扫过面前的人:“他如今可在王府?”
“在。”
“很好。”容彻手边长剑入鞘,面容清寒:“逍遥王想见我的夫人。你且告诉他,夫人忙碌,不若由我这个做夫君的代为相见。”
“二爷!”
“肯定有埋伏!”
众人七嘴八舌,容彻却没理,只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呢:“你只管去回话,成与不成,我都在此处等着。”
那人没想到容彻能这么冷静,一时又拿不定主意,只得应诺折返而去。
副将们气得七窍生烟,却见方才见信誓旦旦的容彻直接道:“所有人整装待发,逍遥王挟持新帝,意图谋反,我等为护新主,斩杀逍遥王!”
副将们这才明白容彻的意思,既然逍遥王不要脸,那他们就让他丢了命!
还管他妈的什么名声!
说罢,副将们兵分三路,朝逍遥王府围去。
待人都出发后,容彻才勒住了手中缰绳,转身便往此刻魏卿卿所在之地而去。
暗处,看着容彻的背影离开,传来淡淡一声「找到了」。
容彻一路疾驰,似心内焦急,一路驾着马半分不肯停歇。
跟在他身后的人确定了他的方向之后,快他一步,先到了那隐蔽在山中又有阵法守护的山庄。
庄子不大,依水靠山,蜿蜒清澈的小溪在山庄前不过百十米的地方流淌而过,有侍女还在这里洗衣说笑。
百十来间屋子的山庄内,仆从奴婢们也都井然有序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唯独后院一处别致的院子里,丫环们格外多,时不时出入里头一个坠着水晶帘子的房间,秋日的微风吹开窗子的纱幔,隐约透出凉榻上那一抹窈窕的身姿。
来人确定那必是魏卿卿,眼神一暗,周围迅速跳出上百个黑衣人,朝底下的仆从冲去。
仆从们各个拔剑而起,看来都是会功夫。
若是不会功夫,倒要惹人怀疑了。
但会功夫,也抵挡不住翩然而来的赫连紫风。
“咳咳……”
赫连紫风吹了风,不住的咳嗽。
他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尤其在一次次的毒发之后,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某种东西正在流逝。
他的时间不多了。
珠帘拨开,躺在凉榻上的窈窕身姿似乎还没醒,侧着身子,腰上只搭了薄薄一层锦被。
赫连紫风想了想,他什么时候见过魏卿卿这般的?
对了,那次离开京城的时候,他隐约记得魏卿卿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午睡正酣。
那天,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那样一场大火。
赫连紫风看着床上的人,手抬了起来,依旧面无表情,动作克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内那股几乎快成为心魔的执念有多强烈。
“卿卿……”
他呢喃唤出这个名字,低低的,带着些许的颤抖,又小心翼翼,似乎怕被魏卿卿听到。而遭她的嫌弃一般。
凉榻上的人动了动,若是赫连紫风不是被心内那股狂热而又压抑的情绪所牵动,他不会这样莽撞到直接抬手一翻,如旋转的花一般盛开的薄被便落到他手里,顺带裹起了床上的人儿,飞速往外而去。
此刻被裹住的人瞪大了眼睛,这公主抱……怎么肥事!
“不是……故事不是这么发展的啊!”
郭庆扭过头,看着抱着他想要一跃离开的赫连紫风,愣愣开口。
活了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被个男人公主抱,还贴他胸膛那么近,就连那胸膛下难掩激动的心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郭庆脸都乌了。
赫连紫风听到他粗喇喇的声音,低头瞥见他青黑色的胡渣时,面色便先古怪一变,而后眼底聚满阴翳,直接把郭庆给扔了。
砰的一声,郭庆差点摔断老腰。
“你也太不怜惜老爷们儿吧。”郭庆嗷嗷直喊,回去了可怎么跟绿萝交代。
“她在哪里。”
赫连紫风看着郭庆,犹如看着一个死物。
饶是郭庆这样走南闯北见惯了杀戮的人,也不禁颤了颤,便听门口一道带着威慑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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