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后悔刚才军医在的时候没有好好问。
如今只有静候着好好养伤了。
裴珠月钻回了被子里,继续睡觉修养。
*
第二天,军营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裴珠月躺在床榻上,压着嘴角,浑身写满了不欢迎:“你怎么在这?”
蔺伯苏自顾自地给裴珠月盛了一碗鸡汤,在床榻便坐下,舀了一勺鸡汤递到裴珠月的嘴边,道:“听说你受伤了就来看看,这是蓬莱居酒楼的鸡汤,对你的伤有好处,喝些吧。”
裴珠月把头别到了一边,睨了他一眼道:“即便你是摄政王,这样不同主帅打一声招呼就进军营也不太好吧。”
裴珠月敢打包票,若是她爹知道蔺伯苏要来绝对会扛起大刀将人堵着,蔺伯苏别说出现在她面前,军营都进不来。
“此事珠月可以放心,本王来军营无人能置喙一词。”蔺伯苏说着放下了药碗,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明黄色的绢布,展开给裴珠月看,说道:“皇上的圣旨,命本王视察西境军情。”
裴珠月额角抽搐了一下,抬眸看向蔺伯苏问:“这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摄政王的意思?”
蔺伯苏一本正经地指了指绢布角落的印章,道:“这是玉玺的印,自然是皇上的意思。”
裴珠月真想吐几个脏字,皇上如今六岁不到,高阳国虽与西丘国关系紧张,但许久未开展,敢问皇上是如何想到突然让摄政王来这视察军情?
裴珠月冷嗤了一声,道:“既然来视察军情,那就好好的去视察军情,待在我这是视察哪门子军情?”
蔺伯苏对答如流:“本王觉得探视伤员也是视察军情。”
裴珠月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很。
蔺伯苏将圣旨塞回了袖袋里,端起鸡汤道:“汤要凉了,你快些喝了。”
“我不喝。”裴珠月直言拒绝。
蔺伯苏温声道:“半月后不是还要参加比武吗,喝了能好快些。”
裴珠月瞥了眼鸡汤,看向蔺伯苏时已是冰冷,她讽道:“王爷送的东西我可不敢吃,上次是明目张胆地要取我命,这次谁知你是不是又在汤里下了什么毒。”
蔺伯苏愣了一下,眼中的迷茫很快退去,他解释道:“本王从未想过要害你,马奶糕一事是本王欠考虑,那时尝了下糕点觉得那味道你会喜欢,所以就差展弈送些去给你,本王……并不知道你不能吃。”
说完,他又紧接着说了一句:“本王以后都会记住的。”
裴珠月心中冷笑,夫妻一年都不知道她不能吃什么,她来军营一个月都知道军营那只大黑狗只吃馒头面食不吃肉!
“王爷不必记这些不重要事,有这闲功夫不如多看几本奏折。作为伤员,王爷的心意在下收到了,但这鸡汤还请您带回去,在下怕有毒,熬不到半月后的比武。”
裴珠月的反应都在蔺伯苏的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汤碗,走到矮桌前将汤盅盖上,温声道:“现在若不想喝就放着,等想喝的时候吩咐小桃热热。”
裴珠月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时,营帐外响起了赫连熙明朗的声音:“珠月妹妹,我从营外买了只老母鸡来,煲了个汤,现在给你送来了,方便我进去吗?”
裴珠月看了眼蔺伯苏,见他眉头紧锁,扬声应道:“送进来吧。”
第45章 “本王也没想到自己能是……
蔺伯苏脑中浮现起展弈跟他说过的话:“对待女人,你脸皮得厚,放下你的身份,放下你的高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追到她我愿付出一切。你得忍着,顺着,宠着,让她感觉被关爱被心疼,时间久了,她就会义不容辞地投进你的怀抱。”
“欸欸欸,有一点你千万得记住,绝对不能发脾气,特别是你跟王妃这种情况,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得忍着,要是在这时候你还惹王妃生气,触她眉头,那还想复合,啧啧啧,难喽——不过具体如何,还得靠王爷自行把控。”
蔺伯苏看了眼裴珠月,隐忍地深吸了一口气。
“珠月,我同你说这老母鸡可是放在火上炖了两个时辰……你怎么在这?”赫连熙端着大汤盅笑着走进来,看着蔺伯苏的时候瞬间变了脸。
在看到蔺伯苏手下外观相似的汤盅的时候,赫连熙眼中有了明显的敌意:“王爷,虽然您贵为摄政王,但出入军营还是要跟裴将军知会一声,如此出入女子营帐于礼不合。”
蔺伯苏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掀起眼帘问道:“倘若本王现在不在,你一个男子独自出入女子营帐,即便珠月应允,你这行为于礼相合吗?”
“我……”
赫连熙看了看裴珠月,神色焦急,欲解释,却被蔺伯苏打断了。
蔺伯苏又从袖袋中拿出了那道圣旨,继续道:“而且,本王有皇上命本王探查西境军情的圣旨,珠月现如今为高阳国的将士,本王奉命探伤于情于理。”
裴珠月方才就注意到蔺伯苏这圣旨没有轴杆,瞧着少了些许气势,现如今看来蔺伯苏怕是为了方便将圣旨藏于袖袋,逢人可展示,特地将两侧的轴杆给卸了。
赫连熙为人正直,没蔺伯苏这个奸臣能说会道,裴珠月见状帮衬道:“赫连熙是我义兄,与亲哥哥无异,倒是王爷仅凭一道探查军营的圣旨未经允许就进女子营帐,借着圣旨的名义行登徒子之事,这行为属实不妥。此事在下就不予追究了,伤员您也看完了,还请您去别处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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