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不寻常的凝滞里,沈母听出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和赵同顺也掰了吧?”
“赵同顺就是个废物,他根本没本事,他就是个靠老婆养的窝囊废。他老婆知道了,跟他一离婚,他什么都没了。”沈丹红大哭:“妈,他骗我,他骗得我好苦。”
要知道赵同顺是吃软饭的废物,她怎么可能背叛谢向东和他在一起,更不可能相信他会离婚和自己在一起。
沈母晕了晕,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没长脑子不会自己去分辨,他情况都没确定你就蹬了谢向东和他在一起,你——你是猪脑子吗?”
“是你让我放弃谢向东,赶紧另外找个男人依靠。”沈丹红尖着嗓子吼回去。
沈母终于忍无可忍:“我没让你闭着眼睛乱挑,你已经挑错了一回,我是不是再三念叨让你睁大眼睛仔细看,别再看走眼,可你挑了个什么东西!你就不会看男人,你别再深圳待着了,再待下去,就你的眼神也挑不到好的,你赶紧回来,我给你找人。”
沈丹红胸口剧烈起伏,脸上一片悲哀和灰败,她妈说的可能是对的,她的确不会挑男人,为了谢向东错过了燕宁,又为了赵同顺错过了谢向东。
可让她听她妈的话回去,不可能。她妈能给她找到什么样的男人,以她在老家的名声,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就是死了老婆带拖油瓶的,整天为了一头蒜一把米算计。这种日子,她上辈子过够了,活着仅仅是活着而已。
如果她没有见识过燕静过得日子,也许她能甘于吃苦,可她见识过了。
所以她死也不想再过那种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苦日子,她要过上燕静那样的生活。
不然她何必抛弃燕宁背叛谢向东,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只是她运气不好,一次两次都看走了眼,但是她就不信她这一辈子都会看走眼,她总会看对一次。
沈丹红用力挂掉电话,狠狠擦掉鼻涕眼泪,回到重新租的小房子里,洗脸化妆换衣服,找上了李国良,赵同顺的那个朋友。
她年轻,她漂亮,这个男人没本事那就换一个,她一定能找到一个有本事的男人。
深圳这地方,说大也大,沈丹红再没遇见过不想看见的人。
燕宁没遇见,那是因为燕宁来深圳只是偶然。
谢向东没遇见,那是因为谢向东刻意避了出去,前妻成了交际花,哪怕已经离婚,也脸上发臊。
谢向东的工作性质需要各地跑,他是有机会就往外走,要不是深圳是大本营机会多,他都想换个地盘。换不了地盘的谢向东心中直骂娘,万万没想到沈丹红这么豁得出去。
沈丹红和谢向东再一次相遇是在两年以后,妆容精致的沈丹红挽着一个瘦小老男人的手从商场出来。
谢向东从军绿色吉普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座前打开车门,一个白皙甜美的年轻姑娘优雅下车。
沈丹红彷佛被施了定身术,凝固在原地,连笑容都卡住了。
那辆吉普车和她记忆中燕宁那辆一模一样,开得起这样的车,谢向东果然又发达了吗?
还有那个女人,这么看过去,竟然有点像燕静来着,一样的甜美可人。
谢向东的审美还真是两辈子都没变。
那她又算什么?
沈丹红面孔徒然扭曲,她做了那么多,拆散了谢向东和燕静,又刺激谢向东奋发上进咸鱼翻了身,到头来就是给这个女人做嫁衣吗?
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享其成。
没这样的道理!
凭什么和她分开之后,谢向东过得这样好。
凭什么这个女人能跟着谢向东享福。
千种不甘,万种怨恨,在沈丹红心中翻滚,她直勾勾盯着谢向东,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疯狂之态。
谢向东皱眉,眼神厌恶又不屑。
他身旁的姑娘看一眼神情凶狠沈丹红,收回目光疑惑望谢向东。
谢向东没言语,牵着姑娘的手往商场走,经过沈丹红身边时,他不高不低地嗤笑一声。
沈丹红刹那之间阴沉下脸。
“老情人?”老男人笑呵呵问。
沈丹红一愣,随即绽看灿烂笑容,她忽然有一个极妙的主意,只一想便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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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宁开着车从研究院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多出来的车,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天要下雨,妹要谈恋爱,无论是自然规律还是社会规律,都不可抵挡。
一进门,果然就见何嘉路坐在沙发上逗得老太太乐开怀,“奶奶,这布偶猫特别黏人,跟个小孩子似的。”
燕老太稀罕望着茶几上笼子里的布偶猫:“这小东西长得可真俊,就没见过这么俊的猫。”听得动静抬头看看燕宁,笑容一收,愁眉苦脸叹气:“带不了曾孙子,带带猫也好,总算是带过了,没白活。”
燕宁:“……”年近三十,不结婚不生孩子彷佛十恶不赦。
何嘉路厚着脸皮笑眯眯道:“奶奶,曾外孙和曾外孙女也能带。”
燕宁燕静:“……”
燕老太笑眯了眼,看亲孙子似的看着何嘉路:“还是嘉路孝顺,燕宁那,奶奶这辈子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也就只能指望你们这边了。”
“怎么就指望不上了,咱哥。”何嘉路比划,“那是要相貌有相貌,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只要他想,分分钟给您带个孙媳妇回来,第一年结婚,第二年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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