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仔细端详着这个孙儿,好一会儿才叹着气说道:哀家瞧过那孩子了,确实不错,不枉你费了这么多心思。
景帝膝下子女不多,唯独这个从小没了娘且不会说话的齐王惹太后垂怜。
萧子墨握着太后她老人家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一笔一划的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哀家只能帮你到这里,以后的路都得靠你们自己了。刘太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眉眼难得的慈祥。
提起成国公府,刘太后眼底就忍不住露出一抹轻蔑。原以为他是个目达耳通、七窍玲珑之人,却不曾想被崔氏这个妇人蒙蔽,做了多年的睁眼瞎。不过,也得亏崔氏是个眼皮子浅的,一心想着攀贵妃这根高枝儿,这才如了你的意。
谢皇祖母成全。萧子墨在她手心里写道。
刘太后看着他那张孝似故人的脸,神色不由自主的带了一抹眷恋。哀家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原来,赐婚的懿旨竟是齐王自个儿求来的。只是令太后不解的是,萧子墨与苏四娘素未谋面,怎的会想要求娶她呢?
萧子墨给出的答案是,同病相怜。
萧子墨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慈安宫请安,每次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出宫,从无例外。如此一来,倒是无人怀疑。
出了宫门,开阳便提起了一事。城西最近多了一家叫宝芝堂的药铺,所卖之药价格昂贵,千金难求,确有药到病除之功效,引得不少达官显贵登门,供不应求。
萧子墨拿着折扇在车厢壁上敲了一下,开阳才继续往下说道:那掌柜的叫春生,年纪不大,原先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做生意的手段倒是一把好手。能在那条街开铺子的,绝对不简单。故而,属下派人顺藤摸瓜,没想到竟查到了成国公府。
萧子墨抬眸扫了他一眼,不用他明示心中便已经猜到了宝芝堂背后的东家。
四姑娘本事不小,初到京都便有如此手笔,日后定能为主子的助力。开阳不禁感慨道。说来,还真是有缘啊。凤阳县一遇,她还是个游医,哪曾想没过多久,她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嫡女,还是主子即将迎娶过门的齐王妃。
萧子墨啪的一声收起折扇,眸色逼人。
开阳自知说错了话,连连告罪。属下该死,不该妄议王妃。
萧子墨给了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警告眼神,缓缓地侧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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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春生去了趟二丫的老家,总算是不负所托。春雨近身上前,附耳在苏瑾玥耳边,将春生的话转述了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苏瑾玥叹道。可有派人寻找她家人下落?
已经找了几个伙计分头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春雨答道。
苏瑾玥轻点了点头。先派人盯着,等待合适的机会再将人救下。
光是药铺的伙计,怕是无法应付。春雨咬了咬唇,说道。能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把人掳走,恐怕来头不简单。
苏瑾玥素手在案几上扣了几下,开口吩咐道:去把妆盒最底层下面的玉佩取来。
春雨恭敬地应了,没多大会儿便拿着一块圆形的玉佩过来。这玉佩看着跟普通饰物没什么区别,质地温润,不见任何杂质,应当是上品。不过,这玉饰上雕刻着的龙形图案却显示了其主人的身份非凡。
姑娘,这玉佩龙形图案可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图案。
苏瑾玥也没瞒着她,坦然道:哦,这是齐王所赠。
姑娘什么时候跟齐王这么熟了?春雨很是不解。不过,主子的事,她这做奴婢的不好过问,只能将这个疑问藏在心底。
你说的不错,光是几个伙计怕是没那个本事救人。叫春生拿着这块玉佩去城东的珍宝阁,交给掌柜的,他们自会明白。苏瑾玥回忆了一番。当时齐王将这块玉佩塞给她的时候,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下的,应该是这几个字吧?
春雨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好好地藏在了身上。
且说崔氏派去的人,不方便在村子里动手,于是寻了个由头,将二丫一家七八口人骗到外头,打算趁着夜黑风高再杀人灭口。
齐王府的暗卫赶到的时候,二丫的家人已经被杀手打晕装进了麻袋,正要扔进河里。
什么人?杀手听见身后的动静,齐刷刷的抽出了佩刀。
留一个活口,其他的杀无赦。蒙着面的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几道黑影闪过,那些杀手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倒地不起。有的甚至连对方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楚,脖子就已经被割了下来,死伤惨烈。
你,你们是什么人?!仅剩的那个活口看着同伴接二连三的倒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顿时吓得双腿打颤,裤裆下湿了一片。
黑衣暗卫可没工夫跟他废话,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把人给拎走。
约莫两盏茶工夫,杀手的尸体就被清理干净。就连洒落在地上的血迹,也都不见踪影。等到处理完这些,众人才将麻袋里的人质解救出来,送上马车运到了一个安全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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