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爱卿觉得,此人该如何处置?景帝问道。
司徒澜思索了片刻,答道:此人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又贪图享乐,枉顾律法,令朝廷蒙羞,为世人所不齿。应革去他的官职,发配回原籍,有生之年不得参加科考,入仕为官。
爱卿言之有理。景帝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成国公以为如何?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继成国公之后,百官纷纷表态。
晋王虽觉得可惜,但祝允文之才较之司徒澜相去甚远,舍弃就舍弃了,于大局没什么影响。唯一令他心里不爽的是,此事非但没给成国公府造成威慑,反而将他们越推越远,这是他没料到的。
下了朝之后,成国公便去了礼部报到,没有给晋王上前攀谈的机会。
看着他避如蛇蝎的举动,晋王的眼色瞬间沉了下来。哼!不识抬举!
殿下莫要气恼,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公府而已,不足为虑。司徒澜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侧,进言道。
庭铮说的是!他成国公不过徒有虚名罢了!真要论实力,还不如他两个儿子!晋王被他这么一劝,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提到成国公的两个儿子,晋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苏五前些时日托人递了信来,想让本王早些纳苏侧妃入府。庭铮觉得,他究竟是何意?
苏五公子前些时日去了刑部大牢探望其生母,兴许是崔氏与他说了些什么吧。司徒澜面色平静的说道。
这事儿,晋王也是知道的。
毕竟,苏承宁去刑部大牢是得了圣上恩准的,并没有遮遮掩掩。崔氏被判了斩首示众,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苏承宁作为崔氏的长子,怎么都要去探望一番,见上最后一面。
苏承宁向圣上求恩旨,可是冒着被冷落的风险。众所周知,圣上的爱驹紫电,就是死于崔氏之手,圣上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苏承宁却还是在勤政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险些因此触怒了景帝。最终,还是徐顺仪帮着求情,这才网开了一面。
苏五公子与苏侧妃到底是一母同胞,崔氏临死之前就剩下这么一桩心愿,苏五公子便是感到为难,也会答应下来。司徒澜分析道。
晋王点了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早些纳苏侧妃过门倒是不无不可,只是王妃那头司徒澜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
晋王妃近来脾气变了不少。仗着生了晋王的嫡长子,又有娘家撑腰,原先的温婉贤惠,知书达理,全都不见了踪影。反而息怒不定、善妒,将晋王府的后宅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好些个怀有身孕的姬妾不是见红就是落胎。
若一次两次,兴许是意外。可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偏偏都是有孕的那几个出了事。最后查来查去,都跟晋王妃多少有些关联。
晋王如何能不气?
本王看她就是个妒妇,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容不下府里其他人!晋王最近几次提到晋王妃,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好不容易稳固了根基,正是一鼓作气,将赵王打压下去的好时机。结果晋王府后宅乱成一团,让他不省心。
早知道她如此善妒,当初就不该请旨,说什么情投意合,求娶黄氏女进门!
王爷近来都不去王妃的院子,王妃兴许是觉得受了冷落,故而心情不佳。司徒澜劝道。若是家宅不宁,必会影响运势。王爷不妨与王妃好上几句好话,哄她高兴。如此一来,迎娶侧妃的事儿,就好办了。
本王纳侧妃,难道还要看她的脸色不成?晋王被他这么一说,火气就更大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司徒澜劝道。毕竟,这纳侧妃一事,还需王妃出面打理。
晋王不耐烦听这些,抬手打断了他。不提她了。听说边城军有异动,可有确切消息传回?
说是有西戎的士兵南下抢掠粮食,百姓苦不堪言,边城军不得不出动还击。双方时有摩擦,倒是没有大的战事发生。
两人毫不避讳的站在一处说话,无人敢靠近。
赵王冷冷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脸色沉的厉害。
这司徒澜原先不过一个小书吏,攀上晋王之后,平步青云,短短几年便坐上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偏偏圣上对他倚重!不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儿?!赵王的岳父薛侯爷不屑的哼道。
您可莫要小瞧了这个司徒澜!赵王阴恻恻的咬牙切齿道。本王的好些手下爱将,可都是折在他的手上!
哦?薛侯爷不解的皱起眉头。他以为文弱书生,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虽手无缚鸡之力,却生了一副好头脑!一张嘴,舌灿莲花,能将死的说成是活的!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坑了!
自古以来,都说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在赵王看来,这司徒澜比起红颜祸水也是不遑多让!
赵王在背后说着司徒澜的坏话,司徒澜似乎有所感应,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赵王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赵王不由得一愣,继而瞳孔极具的收缩。正当他佯装镇定,打算等回去的时候,司徒澜已经收回目光,与晋王一道下了御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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