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萧子墨登基,提出虚置后宫,专宠皇后一人时,太皇太后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在朝臣们反对时,还帮着敲打过那些不安分的臣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太皇太后是真的很疼这两个小辈!
在想什么?姜祁见她眉头紧皱半天不吭声,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摇光回过神来,呐呐的道:有没有可能是咱们尚未探查到的势力?
能在宫中有如此势力,极有可能还是皇室中人。摇光的话,给了姜祁不少的启发。
摇光点了点头。萧子炎可以排除!先帝在世时,他都没能将手伸到宫中的要害,被贬为废人之后,就更没这个本事了!
夫人说的极是。姜祁赞许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太皇太后也没有动手的理由。其他的皇室宗亲大多没有实权,又被先帝打压得厉害,如今还活着的大多庸碌无为,基本也能排除。
等等。摇光忽然灵光一闪。若是原本就对宫中极为熟悉呢?
愿闻其详。姜祁单手支着额头,等着她的下文。
摇光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明明也想到了,不是吗?
夫人声音宛若莺鸟,为夫百听不厌。姜祁适时地夸奖道。
摇光熟练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会不会是前朝余孽?我记得,先帝登基之前,并未被册立为太子。当时的太子,乃是贤妃所出的皇长子。后来因淫辱杀害臣妻德行有亏被废,改封凌王。隔日,凌王便畏罪自杀,死前还一把火将王府烧了个干净
那段过去,鲜少为人知。毕竟,这种有辱皇家声誉的丑闻是绝对不会外传的。摇光之所以记得此事,还是在揽月楼里,素素从一个皇亲国戚那里听来的。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只当一个笑话听过就算了。如今想起来,这里头处处都是破绽。身为太子的凌王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么会与臣子之妻不清不楚,还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不但丢了太子的宝座,还含冤而死,简直太过蹊跷。
凌王是被陷害的。姜祁略思索一番,开口道。
摇光愣愣的看了他片刻,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连你都能识破的伎俩,隆庆帝又怎么会
贤妃乃是落魄贵族之后,母族不显。当时的先帝,却有姜家杨家等人追随,实力不可小觑。隆庆帝年迈,处理朝政已显得颇为吃力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出口,摇光都能猜出一二。无非是皇权旁落,隆庆帝根本就无法再左右那些拥有权势的臣子们。皇子们之间的斗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全没有办法制止。就算知道凌王是冤枉的,他也无能为力!
就在凌王死后不久,隆庆帝也一病不起,跟着去了。这里头,或许就存了几分对这个儿子的愧疚。
往事已矣,他们改变不了,但却从这里头窥出几分真相来。
难道说,是凌王的后人?摇光猜测道。
凌王当年受封太子时,已过而立之年,膝下早已有了三子两女。太子一家人是住在东宫的,自然对皇宫各院都极为熟悉。
才这一点来看,倒是说得过去。
凌王府当年那场大火,将什么都烧没了。但根据史书记载,凌王府上下数百口人,没有一人逃脱,尸身经过一一查验,一具不少!姜祁记忆力过人,看过的内容都会一字不漏的记在脑海里。
有没有可能,被换下了?摇光不相信,以英明著称的凌王会任由自己被冤枉。那场大火,或许也暗藏玄机。
他明知躲不过一死,这才想了这么一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很多线索都没有了,无法求证。姜祁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看来,只能从老一辈的人入手。
凌王府大火,距今已有三十余载,知情人怕是少之又少。
那也得试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
隔壁张府
张御医毫无生气的躺在榻上,形同枯槁,已露出了油尽灯枯之相。
骆英坐在榻前的凳子上,一手搭着他的脉门,一手半握成拳搁在膝上,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如何?张府的管家急切的问道。
骆英摇了摇头。脉象已经没了,准备后事吧。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乍闻这个消息,管家还是忍不住哀嚎一声,哭出声来。老爷,老爷啊您怎么就丢下老奴,自己走了啊!
他这么一嚎,外头的仆人们也都纷纷红了眼睛,低声的抽泣。
骆英没有落泪,但眼底浮现出的淡淡的忧伤却是掩盖不住的。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早已将张御医当成了真正的师父!
在张府的这些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他不用担心受冻挨饿,不用胆战心惊被人追杀,甚至还能静下心来跟着张御医研究医术。张御医对他严厉,却并不会苛待,这是他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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