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公主是从原先的齐王府出嫁,国公府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过去,惹得无数百姓驻足围观,热闹非凡。
苏承宁骑着高头大马,眉眼罕见的带着笑意。
另外一头,福顺公主正坐在妆镜前,任由喜娘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不敢有半句怨言。其实,以她的姿容,即便不涂脂抹粉也是极耐看的。可新嫁娘都是如此,她也不好例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为她上妆。
想着不久之后,就要嫁入国公府,福顺公主的心情雀跃而又紧张。
能够嫁给苏承宁,她自然是欢喜的。不过,更多的是担忧。
作为和亲公主,想要在北冥立足,谈何容易!前有北冥的朝臣虎视眈眈,后有西戎的细作监视刁难,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上升为两国邦交的大事!
夹在这中间,她当真是进退维谷。
今儿个是公主大喜的日子,怎的还愁眉苦脸的。若是叫旁人瞧见,怕是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福顺公主的陪嫁嬷嬷在一旁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这几日,宫里赏赐了几位女官给福顺公主,美其名曰是做陪嫁,真正的目的,怕是想要顶替她们这些西戎跟来的婢女,方便福顺公主慢慢的疏远她们,好让西戎王彻底失去掣肘。
相较于这不懂眼色的嬷嬷,另外两个丫鬟就识趣多了。
她们见公主眉头微微蹙起,忙将老嬷嬷劝走,拉去外间说话。嬷嬷这又是何必!若真惹怒了公主,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嬷嬷您?!
是啊!日后,咱们可是要跟着一起进国公府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了心啊。
老嬷嬷冷哼一声,下巴昂得高高的,十分的不屑。就算嫁进苏家又如何?苏家难道还能给她撑腰,帮她救出献王不成!
献王,便是被那西戎王幽禁在王庭福顺公主的父亲。
丫鬟陪笑着说道:话虽如此,可公主始终是公主,咱们做奴婢的,又岂能越过她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嬷嬷便忍耐一些时日,待公主进了国公府再想法子拿捏她不迟。
在两人一唱一和的哄劝下,嬷嬷这才闭了嘴。
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门口隐约能听到炮仗声响了。
新郎官儿来了!外头,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
屋子里的福顺公主暗暗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一半甜蜜一半忧伤。
*
国公府的热闹,苏瑾玥是看不到了。
本来,她可以给国公府一个体面的,奈何太皇太后突然病倒,缠绵病榻。她这个做孙媳妇的,自然该在宫中侍疾。
不过,她本人未到场,赏赐的贺礼却早早地送了过去。从宫中出来的马车,拉着好几个箱笼,可是十分打眼,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羡慕。
不愧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娘娘,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苏家自打出了位皇后,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谁说不是呢
如今国库吃紧,娘娘还这么肆意的挥霍,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箱子是多,谁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指不定是打肿脸充胖子呢!
就是就是!这国公府接二连三的办喜事,哪儿来那么多东西赏赐!
看着一辆辆马车朝着国公府而去,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有人说着恭维的话,有人则将白眼翻到了天上。
可不管如何,苏瑾玥还是给足了苏家脸面。
慈安宫
苏瑾玥正将手指按在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手腕下两寸。
太皇太后到底是上了年纪,又常年礼佛吃素,身体哪里吃得消。这不,夜里贪凉多放了个冰盆,便受了凉,病倒了。
一开始,她老人家还怕惊扰了帝后,让底下的人瞒着,不让通报。但咳嗽许久也不见好,眼看着发起了高热,底下的人不敢再拖延,这才报到了苏瑾玥这里。
苏瑾玥忙放下手边的事,赶到慈安宫亲自给太皇太后诊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瑾玥才将手撤了回来。皇祖母的咳疾有几日了?哪位御医开的药,为何迟迟不报?
慈安宫的宫人一个个如惊弓之鸟,齐齐跪下请罪。
其实,苏瑾玥心里也清楚,定是太皇太后不许她们声张。可作为奴婢,就该处处为主子着想,而不是等到她老人家动弹不得了,才知道着急。
苏瑾玥冷着一张脸,慈安宫的宫人全都匍匐在地,不敢吭声。
晕了好一会儿的太皇太后总算是醒了过来,瞧见地上黑压压跪着的一屋子人,颤抖着手就要挣扎着坐起身来。
你别怪她们,是哀家不许
苏瑾玥听到身后的动静,忙转过身来将她老人家扶着坐起来。
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就喘的厉害,躺着反而更难受。
苏瑾玥拿了个靠垫塞到太皇太后的背后,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一些。祖母心疼孙媳妇也不是这么心疼的!
太皇太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是什么大病,何必闹得兴师动众的哀家活到这把年纪,尽够了
祖母!苏瑾玥反握住她的手,不许她说丧气话。您侍奉佛祖多年,佛祖一定会让您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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