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好,我夫人天天跟我闹!娘家舅兄在云州惹了事,非得让我过去把人捞出来!她当云州是咱们陵城呢,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的大吐苦水。
陵州知府还算冷静,是最后一个开口的。陵城不能再封闭了,否则将大祸临头。
他此话一出,屋子里立马就变得鸦雀无声。
这话怎么说?寂静了片刻之后,陵州总兵忍不住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咱们封城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知府不紧不慢的说道。需得在那天到来之前,将一切恢复原样。
可凌家那边儿
咱们是收了凌家不少的好处,可毕竟是拿着朝廷的俸禄,该有的规矩还是要讲的。知府高深莫测的说了这么一句。
几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琢磨他这句话里头的深意。
在官场混的,谁还不是个人精?尤其是这陵城地界上的官员,能有命活下来的,都不是愚蠢之人。
知府见他们一个个沉默不语,于是又加了这么一句。今上可不像先帝,眼里是个揉不得沙子的。陵城,迟早会被盯上,各位以为呢?
知府大人说的是。知州眼珠子转了转,率先表明了态度。凌家交待的事儿,咱们已经照办了。至于关闭城门几日,自然是咱们说了算。
胡兄说的有道理。
有人赞同,就会有人提出质疑。
手握兵权的陈总兵有把柄落在凌封的手上,可没那么容易跟他划清界限,只得从中斡旋。这怕是不妥。凌家手里可是有一个账本儿,万一撕破了脸,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
凌家再有手段,能拧得过朝廷这大腿?知州不满的哼了一声。他凌家犯的事儿,可比咱们严重多了!真要算起账来,他才是首当其冲!
的确!
他们这些人无非是收受了贿赂,替凌家遮掩一些事儿,便是被人告发,顶多也就是吃顿挂落的事儿。大不了被罢免官职,稍稍有背景的走走门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凌家不一样,那可是私自开采银矿!
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银矿向来都是归朝廷所有,民间是绝对不能私自开采的。更何况,这凌家还将开采的银子占为己有,谁知道暗地里在图谋些什么呢?!
真要论起罪来,凌家那可都是要杀头的大罪!
大人的意思是打算与凌家决裂?陈总兵听完他的这番话,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他不是没想过摆脱凌家的钳制,可几次派人潜入凌府,都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反而打草惊蛇,让自己变得更加被动,想想就挺憋屈的。
这陈总兵的身份不同其他几位大人,他出身寒门,背后有家族可以依靠。他是凭着实打实的军功坐到如今这位子的,一旦出了什么事,可没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知府大人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说道:那倒不至于!只不过,咱们身为父母官,总得顺应民意。
这知府出身世家大族孙家,能有如今的成就,一来是他会钻营,二来则是有嫡枝一脉的提携。如今,京都动荡不安,好些位子空了出来。家里人往他这里送了信儿,让他准备准备,打算动用关系,将他调去京都。
陵城他没办法待了,在离任之前得将这里的尾巴清理干净才行。
凌家这些年是给他不少好处,但跟仕途比起来,这些银子就显得无关紧要了。他得想个法子,跟凌家撇清关系的好。
不过,凌家的确难缠,若不能将那些把柄抹去,怕是无法轻易摆脱。
知府知道凭他一人之力,怕是不能成事,这才将众人召集过来,共同商议。而这陈总兵,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无非是觉得陈总兵出身草莽,好拿捏。
本官言尽于此,至于怎么选择,那就看你们自个儿的。明儿一早就开城门,放百姓自由出入。孙知府一锤定音。
陈总兵还想说些什么,到底只是张了张嘴,将话给憋了回去。
众人散去,知州胡大人留了下来。大人今儿个把话点明了,若是陈总兵去凌家告密咱们岂不是都有危险?
他不敢。孙知府弯着嘴角说道。
何以见得?胡知州不耻下问。
他以为他的秘密就只有凌家知晓?可笑!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陵州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的底细可是好查得很!孙知府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胡知州眼神闪了闪。听闻孙家来人了,可是带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孙知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消息倒是灵通。
胡知州嘿嘿干笑了两声。惭愧,惭愧!卑下也是无意间听夫人们聊天时提起
孙知府得知又是那后宅的夫人多嘴泄露了消息,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看来,等回了府,定要回后宅狠狠地敲打一番才行。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儿们,竟会扯他的后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