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夫人知道此事瞒不住,迟早会传到主子的耳朵里去,于是认命的修书一封,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的说了一遍,又惶恐的在书信里请了罪。
她不求主子原谅,但盼着主子能早些让她离开京都这是非之地,早些去陵城与之团聚。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且说凌封回到陵城之后,本想干一番大事业,却发现原先一条船上的那些官员竟隐隐有了异心,言谈间也是对凌家索求之事避而不谈。
不仅如此,养在山里的那支私军也对军饷的一降再降感到不满,若非他及时的揪出闹事之人,杀鸡儆猴,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
那支私军他耗费了多少心思,又花了多少银子养着。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军开拔,粮草先行!加上他在京都十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没有银子驱使,这些人恐怕不会认他这个主人!
凌封为了银子头疼,不知想了多少法子,可搜刮上来的银子始终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
诸多的不顺,让他焦头烂额,嘴里起了好几个燎泡。
陵城本就不如江南富裕,捉襟见肘也在情理之中。若能拿下几个富庶之地,何愁没有大笔进账?谋士们商议来商议去,最终只相处这么一个法子来。
陵州的官员胃口越来越大,办事也不如以往尽心,但凡散播点儿什么消息出去,可就大事不妙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请主君下令!我等愿效犬马之劳,誓死追随!
殿下!
能跟着凌封的,都有着建功立业的决心和野心。有人起了头,其他人自然也跟着附和起来。这些人一个个情绪高昂,脑子里畅想着封侯拜相的日子,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之前的垂头丧气。
可要打着什么样的旗号举事呢?凌封其实早就有这打算,只不过师出无名不敢冒然开口罢了。他先是推诿了一番,说着不妥不妥,被众人一番恭维,这才勉为其难的询问道。
听说云州一带山匪猖獗,云州官员却不作为,使得百姓苦不堪言。殿下不若以剿匪为由,率大军镇压。如此一来,百姓定感恩戴德,便是上头不满想要问罪也要好些时日到那时,咱们已经在云州站稳脚跟,且有百姓在手,他们想要攻城,也要掂量掂量
云州乃是通往腹地的要塞,一旦拿下云州,便能长驱直入,直达江南!
江南富庶之地,便是再养十万军士也不在话下!待时机成熟,殿下再宣告天下,打着为先太子平反的旗号挥师北上,也算是出师有名!
京都也并非太平之地!不服那位的大有人在,皆是若能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殿下,下令吧!
众人齐齐跪在凌封的面前,请求出战。
凌封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谋划这么多年,可不仅仅是想为父洗脱冤屈讨回一个公道!
在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后,他如何肯轻易的放手!
他原本就意跟萧子墨这个侄子争夺天下,不过是欠缺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只能先打着平反的旗号行事,待日后手中的权势不断壮大,自立为王又如何!
就在群情激昂之时,一个穿着黑衣的侍卫大步朝着书房走了过来。殿下,京中来信。
一听是京中来的,凌封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莫不是龙椅上的那位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要派人来清缴他了?
他狐疑的盯着那封信看了片刻,这才手脚麻利的将信给拆开。抱着忐忑的心情看完整封书信的内容,凌封的脸色变了好几变,阴沉沉的十分难看。
可是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谋士试探的问道。
家丑不可外扬!
凌封迟疑了片刻,便将书信收了起来,打算等送走了这些人再行定夺。没什么大事,普通的家书而已。
一直闷不吭声的凌翊听到家书二字,眼底不由得泛起一抹鄙夷。
他的母亲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那位童夫人算什么东西,那里也配称之为家!
凌封满腹心事,哪里能方方面面都兼顾到,自然也错过了凌翊眼里的不满。商议完了正事,凌封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从京都带来的心腹。
凌翊见父亲连他都要背着,心里更加不痛快。
他假意转身离去,待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又折返回来,绕道书房后面的小路,贴在后窗外头偷听起来。
这这里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心腹看完书信的内容,极力的控制着面部表情,生怕一个不对惹得主子不快。
凌封冷哼一声,说道:都在京中传遍了,还能有假!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障!早知她会做下如此不知检点的丑事,当初生下来就该溺毙了她!凌封显然是真的动了怒,骂得十分难听。
凌翊听了片刻,已然知道了个大概。
呵!难怪方才不肯透露半个字,原来竟是出了如此有辱门楣的丑事!
这便是那位童夫人的教养!
简直岂有此理!凌封想起多年经营毁于一旦,气得发了好一通火。愣着说什么,还不派人去将那个孽女给我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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