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凑在一块儿,秘密商议起来。
翌日的大朝会,果然就有御史站出来,装模作样的借着京郊某个人命案子牵扯出了程妈妈一事。虽说在朝堂上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太恰当,可有人提出来了,便不能装作没听见。
萧子墨坐在高台之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折子,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这个案子一目了然,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怎么,连这样的小案子都要惊动京府尹吗?
启禀陛下,此案虽小,却涉及宫中女官,故而微臣不得不谨慎行事。京少尹章大人上前一步,战战兢兢的答道。
上一任京府尹是苏三爷,他奉命出京办差去了,如今京都的治安都由京少尹章桓代管。
这位章大人乃是寒门出身,好不容易熬到了资历才坐上如今这位子。原先萧子墨还觉得他行事沉稳,可以堪当大任。如今看来,他也不过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萧子墨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睨着那章大人好半天才开口道:确有其事?
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过目。章大人恭敬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卫大总管收到皇帝的眼神示意,步下台阶将厚厚的一叠奏折接过,送到了萧子墨的跟前。
萧子墨并未立刻翻阅这些奏折,而是单手支着脑袋倚在龙椅扶手上,示意姜祁上前一步。丞相如何看待此事?
姜祁被点名,掀了掀眼皮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微臣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如若属实,那这人也实在是胆大妄为,依律当问斩!
姜祁这一开口,好几个人纷纷跟着附和。
萧子墨又问了几位刑部官员的意见,大多都是中立的态度,没说得太死。毕竟,那程嬷嬷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意人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仗着宫里有人便不将律法放在眼里,仗势欺人,霸占他人田地,铺子,的确是该杀!如此风气,不可助长!萧子墨面色平静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而后,派了人去坤宁宫将程嬷嬷宣了过来,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模样。
挑起此事的几个官员皆是一愣,完全没料到皇帝陛下会是这样的态度。难道说,陛下独宠皇后娘娘是假,不过是为了麻痹其背后的苏家?如今大权在握,打算卸磨杀驴了?若皇帝能站在他们这一边,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可能吗?
顷刻间,诸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都在等着后续发展。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程妈妈便跟在两个小太监身后踏进了金銮殿。金銮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程妈妈也是头一次来。
只不过,程妈妈全程都低着头,没敢多看四周一眼,规矩倒是极好的。
一番见礼之后,萧子墨便将那一叠奏折扔下高台。有人状告你族弟横行乡里,仗势欺人,夺人田产,还逼迫商户低价出售店铺,你可知情?
程妈妈虽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这些罪名的时候,一颗心还是剧烈得跳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奴婢不知。程妈妈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缓的口吻说道。
听闻你们姐弟感情极好,你也常往家里捎带东西,岂会真的不知?刑部的一位官员厉声指责道。
程妈妈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冲着高台上的萧子墨说道:奴婢已有两年未出宫,还是前两日得了娘娘的恩典,出宫探望亲人。
程妈妈不疾不徐的阐明着。
奴婢的弟弟打小害过一场病,身形比起同龄人来要瘦弱矮小,还瘸了一条腿,因而性子是有些古怪。可就算借他一千一万个胆子,他也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还请陛下明察!
你这分明就是狡辩!京少尹章大人见她不肯认错,顿时就慌了,当着众人的面就斥责起来。你族弟所犯之罪,证据确凿,可由不得他抵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程妈妈幽幽的看着京少尹。
这时候,国公爷也站了出来,替程妈妈分辩道:程妈妈自入府以来都恪守本分,从未做过有损主家的事情来。其弟亦是老实巴交的农户,想来没那个胆子犯下如此重罪
国公爷此话差异都说人心隔肚皮!有些人可是惯会当这一套背着一套,你可莫要被她给欺骗了!
是啊,这种刁奴可是纵容不得!
本官不过就事论事而已,并没偏袒谁。国公爷咬着牙说道。
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
最终,还是萧子墨发话,制止了这一场论辩。
既然无法判决,那便三堂会审。萧子墨一锤定音的说道,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因为涉及到程妈妈,坤宁宫她是回不去了,直接被带去了慎行司。原本章大人还想将她弄去京府尹大牢关押的,还是萧子墨发话,说皇后身边离不得人,这才退而求其次,将人留在宫中派人看守。
由此可见,帝王还是站在皇后这一边的。
程妈妈真要是被这么带走了,打的可是皇后娘娘的脸面。就算是她最后被无罪释放,名声也坏了,少不得要牵连宫里的皇后娘娘。
萧子墨摆驾坤宁宫时,苏瑾玥正在园子里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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