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人的眼睛闪了闪,似乎在识别这个新的称号。傀儡只有编号,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给它们起名字。“长福”这个号码长度短、字简单,极其容易重叠,可是傀儡人却觉得,改成这个编号似乎还不错。
牧云归坐在桌边,看向窗外。此刻夕阳西下,种田的人刚刚收工,扛着锄头走在碧浪间,小孩子们奔跑在田埂上,欢呼着冲向各自的父母。
村庄深处,徐徐升起炊烟。
牧云归撑在桌子上,眸光柔和起来。倦鸟归林,夕阳照晚,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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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果然不受欢迎,直到收徒的最后一天,牧云归和江少辞的院子才搬来新住客。看起来还是没有选择,不得不过来的。
最先过来的是一个文弱公子,他皮肤白净,风度翩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斯文劲。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会选择外围的性子,果然,公子叹了一声,说:“我名赵绪林,路上遇到点事情,来晚了,今日刚刚到达少华山。日后若有失礼之处,请师兄师姐包涵。”
牧云归了悟,原来是来晚了,没有别的空房子,只能无奈选择这里。第二个到达的人就更不同寻常了,他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胳膊上肌肉结实,皮肤被晒成古铜色。修仙界就算风吹日晒,那也是人人皆白,从没有出现被晒黑的情况。看样子,他不是修仙界的人。
牧云归想法都没落,对面那个高壮少年就搔了搔头,憨笑着说:“你们好,俺叫裘虎,家里杀猪的。俺爹走前本来给俺备了二十斤猪肉,让俺过来送师兄弟,可惜路上坏了。要是你们不嫌弃,俺这就去山下把肉搬上来……”
牧云归连忙说:“裘师弟有心了,东西不必搬了,心意到了就好。”
裘虎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俺没想到仙门里的人这么好看,早知道就把俺妹也带过来修仙了。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们这样体面的人呢。”
在场几人中,牧云归冰肌玉骨,江少辞冷淡张扬,而赵绪林微笑着合手站在旁边,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像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一般,确实是裘虎从未见识过的人物。但裘虎见了他们也不觉得自卑,反而热情地说话,一副要结交兄弟的架势。然而江少辞并不喜欢别人和他自来熟,他躲开裘虎的手,淡淡瞥了他一眼,裘虎瞬间顿住。
江少辞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问:“你是怎么选到这里的?”
他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虽然房间里有禁制,但出入总要经过旁人,同住之人的底细必须盘问清楚。裘虎发现院子里的老大脾气似乎不太好,他收回手,老老实实说:“俺没读过书,不认识字,是让村长家儿子帮俺选的。”
江少辞应了一声,问:“帮你选房的那个人是不是和你有过节?”
裘虎惊讶地瞪大眼:“哎,你咋知道?以前他老偷看俺妹,被俺揍过一顿。后来俺爹说上山学艺就是亲兄弟,不能再计较以前的事。他说这里位置最好,俺就赶紧过来了。他一点都不记仇,俺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江少辞点点头,好了,他确定了,这是个傻缺,没有威胁。江少辞走上台阶,松了松护腕,转身对另两人说:“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你们自己的房间里随意,但是客厅和院子必须打扫干净,你们两人一人一天轮流清理,扫不干净就不要进屋。客厅和厨房是公共区域,不许放私人物品,不许炼丹,不许炼器,不许放猎物,不许放水产,不许放有味道的植物、动物、丹药、食物等任何东西。还有,严禁带人回来,无论男女老少,连条狗也不行。每日亥时过后,不许发出能让我听到的声音。”
牧云归默默睁大眼睛,这里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而且,打扫房屋牧云归没有异议,但只让裘虎和赵绪林轮替,是不是不太讲道理啊?
然而另两人却深深被江少辞这种老大气息折服,忙不迭应了。赵绪林文质彬彬地说:“是,江师兄。师兄,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江少辞想了想,暂时没想到其他事情,就冷着脸说:“暂时只说这些,但不要以为这就结束了,你们若敢钻空子,可别怪我不客气。”
裘虎连忙摇头说不敢。
大家都是外门,没有师父传承,全靠修为排资论辈。但江少辞身上不好惹的气息太浓郁了,裘虎和赵绪林下意识地叫他“江师兄”,连牧云归都跟着升级成“牧师姐”。
江少辞敲打完新来的人后,就折身上楼了。牧云归对另两人抿唇笑了笑,快步追上江少辞。等到了楼上,牧云归轻声问:“你给他们立那么多规矩,还勒令他们打扫卫生……是不是不太好?”
江少辞十分理所应当:“他们愿意啊。”
牧云归语塞,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江少辞总是这样,歪理一套一套,逻辑自成一体,竟无处反驳。牧云归放弃和他讲道理了,问:“明日就开始上课了,你选了哪些课程?”
这几天没人来,牧云归一直在探索玉牌的用法,如今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其中,她最关心的,就是课程。
毕竟,这才是她在无极派的正业。
江少辞眼下微微发青,看来这几天没少熬夜,整个人都有些没精神。他漫不经心,随意道:“都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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