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见到老虎会跑不动路,人遇到危险时会脑子一片空白,这是强者对弱者天然的等级压制。牧云归被高阶修士的威压制住,一动不能动,南宫玄逐步向她走近,说:“前世我便惦念你良久,可惜你死了。今生既然你活下来,那也该进入我的后宫了。”
牧云归身体紧紧绷着,她不愿意成为男人的附庸,和众多女人争风吃醋,只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注意力。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力。牧云归盯着南宫玄逐步逼近的步伐,脊背已经紧张地微微颤抖。照影剑上闪过一阵柔光,牧云归被剑鞘上的凉意惊醒,猛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怕南宫玄?
她看到了那本书,知道南宫玄是男主,此生注定一帆风顺扶摇直上。牧云归没想过攀附男主,也没想过抢夺男主的机缘,但却因此生了怯。她遇到和南宫玄相关的事情时总是避开,日久天长,竟然在自己心里种下心魔。
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在剧情中能成为强者,一部分是运气,另一部分是他吃苦、隐忍、胆大心细。他能成为男主自然有其可取之处,但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她没必要和别人攀比。只要她竭尽全力、问心无愧,就算修为无法超过南宫玄和东方漓也没什么可惜的。
南宫玄已经走到牧云归身边,他抬起手,以一种把玩的态度摸向牧云归的脸,牧云归静静望着他,南宫玄的手即将触碰到牧云归时,身形骤然消散,像虚影一样飘散在风中。
牧云归轻轻松了口气,她道心更加坚固,大步朝前走去。
万象镜可以窥探到人内心的隐秘,你害怕什么,渴望什么,万象镜里就会出现什么。牧云归接连打破两个幻境,之后的路畅通无阻。她很快在黄沙中看到几个模糊人影,快步赶过去。
“言族长。”
言适抬头,在滚滚狂风中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像羽毛一样轻巧敏捷,一眨眼就出现在他身前。言适用力定定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是你?”
牧云归靠近,快速说:“言族长,我是牧云归,受言语冰之托前来救人。外面不太平静,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言适盘腿坐在中心,手里握着一柄法器,看起来正是万象镜。言适身后靠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抱着一个小女孩,正警惕地望着她:“族长,不要轻举妄动。谁知道她是不是邪修派进来的傀儡,故意想引我们出去。”
牧云归扫到这两人,道:“我是来救人的,并不认识什么邪修。不知二位是谁?”
年轻女子对牧云归充满敌意,但言适态度倒很平和:“牧姑娘勿怪,这位是我的侄女言语嘉,是语冰的堂姐。这个孩子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她的父母被邪修屠戮,全靠母亲把她藏在身下才逃过一劫。我们见她可怜,就带着她一起走了。可惜我们无用,还是害她落入危险之中。”
牧云归想到进入万象镜前言家人曾说过,敌人劫持了语嘉和一个孩子,族长为了救人也是为了自保,祭出万象镜。看来,这就是被敌人挟持的人质了。
牧云归原以为被劫走的孩子是言家的小辈,没想到,竟然是路上遇到的。牧云归想起昨日他们看到的那两具尸体,问:“族长是在何处发现这个孩子的?”
小女孩看起来才五六岁大,她似乎听懂了大人们在谈论她,害怕地缩在言语嘉怀里。言语嘉抱紧了小女孩,戒备地盯着牧云归。
言适指向一个方向,说:“是在来时的路上,距这里大概有一天的路程。”
牧云归算了下距离,和他们发现尸体的地方差不多。牧云归道:“实不相瞒,我们在路上也遇到了两具尸体,男子穿着黑色劲装,女子穿着红色裳裙,不知可否是这个孩子的父母?”
小女孩听到牧云归的话,眼眶一下子红了。言适叹气,说:“就是他们。唉,作孽啊。”
那对男女死相凄惨,眼睛都被人挖出来了,如果孩子看到,不知道该留下多大的阴影。牧云归不再说了,她飞快看了眼沙漏,说:“时间已经过去一半,我们得赶快离开了。言族长,你知道敌人在哪里吗?”
言语嘉硬邦邦问:“你想做什么?”
牧云归目光坦然,道:“杀了他。仰仗万象镜不知道还要耽误多久,不如我来动手,然后赶紧离开。”
言适和言语嘉都默默抽了口凉气,牧云归怎么能以这么随和的语气说着这么可怕的话。在她嘴里,杀邪修仿佛和砍一个萝卜一样轻松简单。言适不得不提醒:“牧云归姑娘,那位邪修并非普通修士,他极有可能是臭名昭著的邪修仇闻的后人。六千年前,仇闻盗走破妄瞳,残害了许多言氏族人,先帝花了许多功夫才将其击毙。如今,他的后人回来寻仇了。”
“仇闻?”牧云归惊讶,霍礼没查出来仇闻的下落,没想到竟在这里撞到了仇闻后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手中的照影剑微微颤动,牧云归用力,压制住照影剑后,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言适叹气,“孽债啊。六千年前,仇闻盗走破妄瞳,言家倾族之力杀了仇闻,如今言家落难,仇闻的后人又来寻言家报仇。我们本在秘境躲了一千年,六个月前,秘境周围突然冒出生人的足迹,落单的护卫队频频遇害。藏身之地被人发现,我们只能匆忙转移,之后一路上无论我们藏到哪儿,他总能很快追上,就在奔逃中语冰掉队了。五天前霍礼发现了我们临时落脚之地,我们赶紧离开,在路上,那个邪修又缠上来了。我们为了甩开他屡次改变方向,邪修在兜圈子时撞到了这个孩子的父母,残忍将他们杀害。我们经过时发现这个孩子还活着,我于心不忍,便带着她一起上路。可惜,才骗了他两天,他又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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