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8页
    航线原因,抵达的时候刚过黎明,现在连天都还没大亮,本来应该好好睡觉倒个时差才对。
    “我不累。”白昼拿了被放在门口鞋柜上的一串钥匙,神采飞扬地说,“走吧,那是我喜欢来希腊的原因。”
    纪繁音其实有点累,她不太爱坐飞机。
    不过客户这么兴致勃勃,纪繁音当然只有把行李箱推到门内无奈一笑,跟着白昼出门去了。
    在飞机上时,纪繁音已经看见过底下湛蓝色的爱琴海。
    从房子里一走出去,扑面而来的就是潮湿的海风气息。
    十月的圣托里尼岛气温在二十度出头,是纪繁音最喜欢的温度。
    白昼的度假屋在岛的最高点,从门口的花园往下望去就能俯瞰整座城市和爱琴海的海峡。
    那海上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看不真切。
    白昼在门口找了找,提出一辆应该是提前有人准备在那里的自行车,拍拍后座:“我载你过去。”
    纪繁音:“……”坐男孩子的自行车后座这种事情,她上一次经历好像已经是十年以前了。
    “快点啊!”跨上自行车的白昼催促道,“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纪繁音提了裙摆侧坐到自行车的后面,无奈又柔和地提醒他:“那你骑慢一点哦。”
    圣托里尼岛就不是一个适合大型交通工具行驶的地方,首先它是个有地势差的岛屿,其次小道众多,自行车这样的交通工具虽然在其中行进比较方便,但也有一个弊端就是……颠簸。
    白昼一脚踩上踏板:“姐姐要是害怕,可以抱……抱紧我。”
    他说到中途突然打了个磕巴,连头都没敢回。
    纪繁音揶揄地:“我们粥粥害羞啦?”
    白昼做贼心虚掩耳盗铃顾左右而言他,为了转移尴尬,猛地一脚踩下去,自行车像是离弦之箭一样载着两个人飞驰了出去。
    毫无心理准备、抓着自行车坐垫底才好不容易保持住了身体平衡的纪繁音:“……”如果摔下去,那一定要计工伤。
    弯弯曲曲的巷子小道上是凹凸不平的石砖和起落的台阶,白昼一路横冲直撞地骑行过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坐在后座的纪繁音感觉像是正在4D电影院里亲身体验一场好莱坞追逐大片。
    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她的胃袋就开始抗议这粗暴的对待了。
    “还要多久才到啊?”有点难受的纪繁音忍不住问白昼。
    正尽情风驰电掣自由是方向的白昼并没有听见。
    纪繁音扯扯白昼的衬衫:“粥粥。”
    白昼“啊?”了一声回头看她,对上视线的时候嘎吱一声猛地收紧了刹车。
    自行车在惯性中猛地停下,纪繁音一头撞在了白昼的背上。
    这一下磕得不轻,纪繁音捂住额头,眼睛里一阵生理性地发热,涌起薄薄的湿意和雾气。
    白昼:“……”
    纪繁音吸了吸鼻子,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我刚才想问你,还有多久才到,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白昼还是保持可疑的沉默,视线飘来飘去就是不看纪繁音的脸:“马上就到了。”
    “那骑慢一点好不好?”纪繁音眨掉眼里被撞出来的水汽,轻轻软软地问他,“太快的时候我觉得不太舒服。”
    “嗯、嗯……我这次骑慢一点。”白昼轻咳一声。
    这下被打断又重新开始的骑行就慢得像是老年人观光山道了。
    众所周知,自行车骑得太慢是很难保持平衡的。
    纪繁音坐在歪歪扭扭的单车后座上,心里给白司机打了一个差评。
    如非必要绝对不会再坐这个司机开的车了。
    好在白昼说“很近”,就确实很近,这磨磨唧唧地过去,三五分钟也就到了。
    单车最终载着两人到了一处在高处的景观台。
    景观台就建立在靠海的位置,向外眺望出去上下左右都视野开阔,能轻松地看见大海的身形。
    纪繁音算了算时间就知道是白昼带她来这里是看什么,但她还是期待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一天开始的地方,”白昼把自行车很随意地停到了一边,“我以前度假时会在这里画画。日出很多地方都有,但圣托里尼的日出是最梦幻的。”
    “所以,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出来,是想快点把你最喜欢的日出分享给我?”纪繁音笑着问。
    白昼和她对视了一眼,眼神像是有点不自在地撇了开去:“……嗯。我希望姐姐也能喜欢。”
    纪繁音在景观台上给游客建的座位坐下,拍了拍身旁空座,朝白昼招手:“来。”
    白昼迟疑了会儿才过去坐到她旁边,坐姿一点也不跟平常一样大爷反而有点拘谨。
    “我一定会很喜欢的。”纪繁音笑着对他许诺,声音里带着安抚,“你这么郑重其事要分享给我的重要宝物,我也必须像你一样珍惜地对待它。”
    纪欣欣在此时会说的话,应该和这也差不了多少。
    白昼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向后靠了靠:“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是难得的一家三口之行。不过到的第一天,他们就吵架了。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偷偷跑出来找到了这个地方,正好看见的也是日出。”
    纪繁音偏头认真听着。
    “……我对日出许愿我回去时他们可以不再吵架,”白昼望着海面,“等我回去时,他们真的都没有再争吵,而是以为我走丢了正在焦急地找我。那是我对他们两个人最接近‘父母’这个称呼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