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哈哈!”
钱缺大笑了一声,飞身下来,直接从枝头摘下了一枚青杏,拿在手里,近乎得意地看着被自己搞得狼狈无比的西门绿。
“哎哟,真对不住,好像波及到你了。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西门绿僵硬地扶了扶自己的绿帽子,看着钱缺。
钱缺抱着金算盘,之前撒出去的那一把小剑,当初花去了他好多灵石,现在算起来还很心疼呢。只是,当他想到这一关尽头的冰藤玉沁之时,便觉得——
值了!
自己应该不算慢,只要能拿到冰藤玉沁,什么付出都赚回来了。
这么一想,钱缺简直心底畅快,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
他看着手里那一枚青杏,毫不犹豫就一口咬了下去!
冰面算什么?
知识才是力量啊!
破冰怎么能尽靠拳头?他靠的可是脑子!
果肉入口,钱缺正想要说自己过关了,眼前便是一黑。
那一瞬间,他心头一凉!
娘诶,怎么就不检查吃了,中计了!
西北方。
秦若虚浑身无力地趴伏在地面上,手指上全是鲜血,指甲都翻了起来,看上去格外可怖。
显然,作为一个来自人间孤岛的凡人,杀红小界并未给他任何的好运。
凭什么……
凭什么!
一个破和尚,随便念一句经,就能得到通关的青杏,可自己为什么不行?
佛祖……
佛祖啊!
为什么庇佑了你的门下,却不能庇佑庇佑世人?
“佛祖保佑……给我一颗青杏吧……”
嘶哑的声音,蔓延在冰面上。
前方,一双脚仿佛凝在冰面上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西门绿嘻嘻笑着,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正西方。
眼前的冰原,消失得一干二净,熟悉的地牢又出现在了张汤的眼前。
阴暗的角落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都是他已经玩得得心应手的,甚至非常老套和过时的。
看上去,这里就像是自己在大夏时候的牢房、
当然,他是负责审问犯人的那个。
不过,张汤也很清楚,这里只是像而已。
像,却不是。
他掌管着的大牢,他掌管着的刑狱,里面绝对不会空无一人,甚至找不到一名狱卒。任何时候来,都有皂隶跟在身边,好好给牢里那些犯了事儿的人喂刀子和烙铁。
如今,这里人影都找不到一个,所以张汤很冷静。
酷刑。
各种各样奇特的酷刑,乃是张汤喜欢研究的事情。
他慢慢地从牢房门前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潮湿的地面上打扫得干干净净,依旧是他的习惯。即便是在大牢这样充满了阴暗和绝望的地方,张汤也不希望脏了自己的鞋。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在脏自己的手。
官靴的粉底踏在黑沉沉的地面上。
张汤忽然慢慢停下了脚步,一道殷红的血迹,从远处缓缓淌了过来。
目光,顺着这一道还在流动的血迹,朝着前面移了过去。
张汤看到,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具身体挂在墙上,两根尖利的钩子,挂在那人的肩胛骨,鲜血不断从他的胸膛上落下来。
地面上,躺着一颗安静的心脏。
这是剜心。
“刀笔酷吏……还我命来……”
幽幽的一声叹息,简直让人寒毛都要竖起来。
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穿着染血的白色囚服,脚上拖着长长的镣铐,脖子上戴着枷锁,一步一步朝着这边挣扎了过来。
张汤眼皮一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排排刑具,就在他面前。
缓缓迈步,他重新走了出去,面前是滚烫的油锅,靠边放着一只大铜勺,用以搅拌。
张汤走过去,将铜勺拿起来,看了看,忽然自语一声:“油温够了,若在里面放一根银针,让人去捞,约莫是个好刑罚……”
习惯性地开始思考起了比较新颖的刑罚。
那白衣女子依旧机械而僵硬地,朝着站在油锅边的张汤挪过来。
然而……
张汤看了她一眼:“与奸夫合谋毒害其夫,二家凶手后红杏出墙,首罪为杀,此罪为淫。按律,死。”
云淡风轻的声音一出,那白衣女子原本森然的模样,骤然一变,竟然变得疯狂起来,怪叫一声,立刻就要朝张汤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张汤随手将面前的油锅一掀!
哗!
整整一锅滚油泼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白衣女子顿时惨叫了起来,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又有滚油加身,霎时间浑身冒血!
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顿时发出,那白衣女子竟然像是熔化在这滚油之中了一样,化作一阵青烟,一下飘散不见了。
地面上,只有滚烫地、混杂着血污的油……
张汤略一垂眸,便将两手往袖子里一揣,相互地拢着,慢慢踱步,离开了此地。
此地,有无数的刑具;
此地,有无数已死之人,名之曰——
恶鬼。
然而……
每当张汤看到一只恶鬼,便要停下来,细数此鬼生前所作之恶,或大或小,或巨或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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