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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层,返虚;
    第八层,有界;
    第九层,通天。
    前面两层都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神”字不离“魂魄”,势必是修炼“神魂”。
    “金身”这个境界,用词很像是佛门之中的说法,大约便是鬼修魂魄有成之后,可以凝练出的肉身。
    之前小头鬼已经对见愁提过,所以她此刻倒没有什么惊讶,顶多对这魂魄到底要怎么修炼感到好奇。
    可是在看到最后三层境界的时候,她却是足足地吃了一惊:返虚、有界、通天,这竟然与十九洲修士一般无二!
    这怎么可能……
    见愁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她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又看,的的确确就是“返虚”“有界”“通天”!
    一种奇妙又悚然的猜想,忽然就浮现在了见愁的心神之中,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呼啦。”
    一阵风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吹来,有些冷意。
    见愁的手指只是虚虚压着那一页纸,风一来,它便立刻飞舞起来,险险便要从见愁指间跑出去。
    还好她见机得快,连忙用力一压,才重新将之定在了桌面上。
    皱巴巴的一页纸,显得脆弱不堪。
    见愁慢慢回过了神来,这一页纸也已经看到了最后,只余下短短的一行字了。
    她随意地看了过去。
    “注:十甲子阴阳界战后,九头鸟既没,凡十九洲修士之魂魄悉不收,例外者唯佛门禅密二宗。凡人间孤岛凡人之魂魄,悉造册生死簿,押解受刑或送入六道轮回投生。”
    十甲子前有大战,见愁知道;九头鸟死,十九洲无轮回,见愁也知道。
    可她竟不知,佛门禅密二宗竟然是十九洲修士之中的例外!
    那一瞬间的感觉,可不仅仅只是心惊那么简单。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注”,一时之间勾起了见愁无限的疑惑,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可这些东西纷至沓来,又叫她整个脑袋混沌成一片,难以理出一个线头来。
    整页纸已经看完,对这极域,见愁已经有了大略的了解,虽然还不够详尽,但总归不那么心慌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将那些复杂的猜想和念头都从脑海深处驱散出去,便要伸手将这一页纸折起,待小头鬼回来之后还给他。
    可就在手指压在最后那“六道轮回”四字之上的瞬间,见愁整个人忽然僵硬住了。
    浑身的气血,都在这一瞬间停止。
    她僵硬的手指看上去极为白皙,衬得那一张皱巴巴的纸都好看了起来,可这样一只白皙的手指之间,却有着一抹极其刺目的鲜红!
    一点银色的光芒,在她指缝之间隐隐闪现。
    见愁慢慢地将手抬起来,便看见了那缠绕在手指之间的那一根红绳,一把银锁。
    “凡人间孤岛凡人之魂魄,悉造册生死簿,押解受刑或送入六道轮回投生……”
    第221章 张汤的职业素养
    地府,接引司。
    桥上不断有新鬼被鬼差们押来送往,最中间的一座桥则要显得宽大很多,乃是专门修给在接引司之中办公的鬼吏鬼差们走的。
    大头鬼小头鬼两人,刚入了那一层迷雾,便急匆匆地走上了桥。
    此刻,接引司内堂。
    十数名鬼吏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相熟的都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说着自己的情况。
    “哎,你厘定完了吗?”
    “别提了,算倒是算完了,不过没回头检查过,谁知道是不是有错啊。真是……”
    “是啊,这时间也太紧了,我两个晚上都没能睡好。”
    ……
    大多数的鬼吏都是唉声叹气,显然不管是做完了还是没做完,都被《天命抄》这件事折腾得够呛。
    唯一安静的,大约是内堂最右侧的角落。
    一条长案摆得端端正正,厚厚的几摞名册堆在桌面上,看上去有些拥挤。
    长案后面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才当鬼吏没几天的张汤。
    旁人都议论个不停,多少有些担心自己的情况,那些议论声都传到了张汤的耳朵里,只是他两眼都搭着,像是在闭目养神一样,似乎半点也不关心旁人的情况。
    八风不动。
    不少鬼吏偶然之间看见他,心里都要生出那么一点难言的滋味儿来:瞧瞧这架势,叫一个目中无人、老神在在!
    到底人家是枉死城出来的,是个狠角色,他们惹不起。
    张汤生前便是做官的,还是廷尉这样的大官,皇帝的心腹,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曾听人说,这人刚被送到枉死城的时候,周身带煞,浓而不散,周围的鬼修们竟无一人敢靠近。
    对十九洲修士而言,“煞气”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形容,而不是此人真正“带煞”,可张汤的“煞气”却是实实在在的。
    生前有过杀孽的人,死后都会带煞。
    至于张汤……
    这得是杀过多少人,沾过多少血腥,才会有那么浓重的煞气?
    有人暗地里打听过了之后,便悄悄给这人间来的酷吏起了些绰号,有说“人屠子”的,也有说“刀笔吏”的,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哼。”
    无常一族之中的白无常邢悟,也就是昨日半点没给小头鬼面子的那一位鬼吏,远远就看见了那边静坐的张汤,心头无名火起,不很舒坦,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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