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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另一半呢?”
    傅朝生微微皱了眉,一面把小骨玉放回了她肩上,一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疑惑她怎么会问出这问题来。
    “当然是来找故友你。你们人,不都这样上门拜访朋友吗?”
    “……”
    见愁嘴角抽了一抽,一时竟无言以对。
    第411章 风起时
    小骨玉自来都是跟小貂一起混的。
    确切一点说, 自来都是被小貂欺负的一个,要么在睡, 要么在哭,是个真正的睡包和哭包。但刚才在傅朝生手上,它却似乎很自得。
    此刻被放回了见愁的肩膀上,却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它踩着她的肩膀,小脚走了两步,接着就看向了傅朝生。
    那一双被见愁用点睛笔一个手抖画得一大一小的眼睛里面,竟露出一片汪汪的水色,嘴巴一瘪, 竟像是要哭出来。
    完全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十分想要回到傅朝生那边。
    可傅朝生没搭理它,目光只落在见愁的身上,见她忽然沉默, 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于是又问:“不是这样的吗?”
    “上门拜访,是这样没错, 但……”
    但也得看人啊!
    你还是昆吾横虚真人亲自派人前去西海查探过的大妖呢, 收敛了一身妖气, 连脸都没换一张, 就直接上了崖山?
    见愁心里是一万个哭笑不得,那先前还压在心头的郁结之气, 也不知为什么, 一下就散了干净。
    她顿了顿, 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措辞,才开了口。
    “人与人之间相交,的确是有相互拜访这件事。可傅道友身份特殊,若因来崖山找我而沾染上什么危险,或出了什么事情,却是要叫我内疚了。”
    “即便我出事,也是我自己的事,故友何必内疚?”
    傅朝生毕竟还是不大理解他们人的种种逻辑与想法,所以对见愁这句话的因果关系也不大能想得透。
    “而且,来崖山找故友,会出什么事?”
    非我族类,其心未必异,只是要轻松交流……
    怕还是要费点力气。
    见愁只好耐心回道:“这里乃是中域左三千,崖山也是三千宗门之一,你若是一个伪装不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招来杀身之祸……”
    原来是担心这个吗?
    傅朝生实在没放在心上。
    他自来是妖,且还是天地间最厉害的那种,连天地都不管,其他人世间种种他还不熟悉的陌生法则,当然更不能约束他。
    所以,听见这般言语,他只秉着自己对左三千、对昆吾崖山的了解,客观而确定地判断了一下,便道:“无妨,这里没人打得过我。”
    “啪嗒”一声,原本稳稳插在他头上的苍玉鱼簪也不知怎的,竟猛地一滑,一下就掉了下来,摔到了地上。
    簪头上雕刻的那一条鱼,格外地生动。
    一眼看过去,颇有一点岸上咸鱼的颓唐感。
    这里没人打得过我……
    这一瞬间,见愁心底的感觉,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站在他们崖山的索道上,他竟然敢说这里没人能打得过他?!
    怎么办,现在她就很想打他一顿!
    抬起眼来,见愁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把心里刚冒出来的这想法压了回去,认认真真地把傅朝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也许是因为没别人在了,他眼底那妖邪气又透出来些许。
    一双幽深的瞳孔,照进去几许天光,看着竟有一种祖母绿的质地。
    他站在见愁的目光里,浑然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甚至还用一种探寻的目光回视着见愁,仿佛在问她为什么又这样看自己。
    唉。
    见愁于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是没忍住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苦笑了一声。
    他是真的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且说这话时候的语气与神态都很寻常。在他看来,这的确就是在叙述一种事实罢了。
    整个崖山,上上下下,的确没有一人能看破他的伪装,又谈何较量?
    只是不知……
    她忽然想起方才从扶道山人处听来的话:“那老祖宗呢?”
    “是掌管弥天镜的那一把骨头吗?”
    傅朝生看了地上那簪子一眼,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一抬脚就想把它从索道的木板上踢下江去。还好那簪子反应快,自己就飞回了他头上,又端端地插着了。
    “说来都怪鲲兄,此来崖山寻故友不果,本欲探过弥天镜便离开。没料将离开之时,鲲兄忽然打了个嗝……”
    “血口喷鲲!”
    那鱼簪子立刻便没忍住抖动了起来,竟然发出了一道深沉的嗓音,只是接下来的语气里,到底多了几分心虚气短。
    “吾修炼多年,乃天之宰,地之主,岂会作打嗝这般不雅之事?分明是那蠢蠹虫。吾就喂了它两三卷道法,谁料它竟撑着了……”
    天上仿佛有锅在飞。
    见愁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展露出何种表情比较合适,干脆漠然了一张脸,幽幽问道:“所以,就这么被老祖宗发现了?”
    “然也。”
    鱼簪子的簪头点了一点,看上去万分诡异。接着有蔚蓝的光芒一闪,一只小小的书蠹就出现在了簪头上,一动也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于是鱼簪毫不犹豫趁机把锅盖在了它身上:“此蠹,便是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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