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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诫自己正事要紧,于是带上一些银钱,四下里打点一番,只说是派迢迢回宫去取点东西,也借此机会与季无赦碰头。
    谢絮眼下盯她不算紧,一切倒也顺利。
    ……
    翌日。
    容凤笙缓缓摩挲着手心里的蓝玉髓。
    顾仙菱已然成功送走,她顺便问了季无赦关于长生与尽欢的解法。
    季无赦告诉她,除了古书上记载的那两个办法,还有第三种方法,即便是不吸食鲜血也可以压制尽欢的毒性。
    但是这个办法,怕是只有他的师弟知道。
    容凤笙追问他的师弟是谁,季无赦却给了她一块蓝玉髓,那玉髓用一根红绳串起,十分精巧,雕刻成须弥胜境模样,想来是云寰境的信物。
    她这才得知,朝堂中,云寰境出身的大人物,一共有两位。
    一位是季无赦,另一位,季无赦说是他的师弟,却始终不肯透露出名姓。
    虽然他们二人,分别站在了不同的阵营,但是季无赦的师弟,昔年欠了他一个人情,凭借这块蓝玉髓,可以让他答应压制尽欢的毒性。
    容凤笙询问该如何找到这个人,季无赦却道等时机成熟,他师弟会自己来寻她,届时只要见到这块蓝玉髓,他就会明白一切。
    容凤笙欲哭无泪。
    季无赦许是看她实在是纠结,便解释了一句,他们云寰的人,在境内与境外,不论是名姓、身份、样貌俱是不同的。
    云寰之人入世之后,绝不会互通名姓,以免彼此之间形成联合,扰乱事物的运行规律。
    所以,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弟,如今是个什么人。
    说罢,季无赦便去赶车。
    顾仙菱掀开帘子,不断地冲她挥手,哑声喊着阿姊保重!
    容凤笙亦是热泪盈眶,“保重。”
    ……
    她刚走进院子,忽然有两个羽林卫冲她走来。
    容凤笙连忙将蓝玉髓收进怀中。
    “陛下有令,宣夫人前去觐见。”
    羽林卫冷冰冰地说。
    容凤笙一怔,谢絮?为何突然要见她?
    可不待她反应过来,羽林卫便径直冲她走来,手臂传来剧痛,那人竟是径直扭了她的双臂,一副押送的架势,气势汹汹。
    “敢问我犯了何事?”
    容凤笙强忍着疼痛,轻声问道。
    羽林卫冷硬道,“等见了陛下,夫人自然会知道的。”
    容凤笙便沉默了下来,没有多久,她便被押送到了谢絮面前。谢絮的指尖拈着一颗棋子,正凝视着一盘残局,脸色看上去奇差无比。
    他鬓侧金珠轻晃,眼角泪痣勾出无限凉薄。
    衬得眉眼阴沉,看起来十分骇人。薄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羽林卫一松手,容凤笙便浑身脱力,无力地跪伏在了地面,心脏跳动得飞快。眼前抹过明黄,绣着龙纹的靴子缓缓踏来,谢絮在她面前站定。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狠狠将她的下巴掐住,容凤笙被迫仰头。
    谢絮那张布满阴霾的脸,霎时间逼近在了面前,吐息只在一指之间,
    “说,他是不是没有死?”
    容凤笙盯着他的眼睛,忍着指甲陷入下巴的疼痛,“陛下说谁,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还在装傻?”
    谢絮轻啧了一声,冷冷笑道,“朕不信你不知道,哀帝的尸身不见了!你那爱如珠宝般的好弟弟,没有了踪迹,你觉得朕最先怀疑的是谁?朕可是都听寺里的僧人说了,当天唯有你靠近过那大殿,你倒说说,朕是不是该第一个来问你?”
    容凤笙如遭雷击,上身下意识地挺起,却又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
    繁衣的尸体……不见了……
    当初繁衣身死之时,便是谢絮的副将程如晦,亲自为他入殓的。
    容繁衣已经死了,谢絮再清楚不过!
    会是谁?会是谁,容繁衣的血肉是长生血肉,谁会觊觎?!
    容凤笙六神无主。
    她一时间竟是想不出来,可疑之人实在太多了……
    谢絮脸色铁青,将她甩开,烦躁地走来走去。
    “你知道,那个预言吧?成二代而亡,”这也是那一干臣子,非要容凤笙死的原因。
    但若是容繁衣,根本没有死……
    容繁衣,大兴的最后一位皇帝,只要此子不死,将来就一定会卷土重来!
    那个预言,成二代而亡!遗祸之故!
    遗祸,究竟指的是谁?
    谢絮根本不相信,会是容凤笙区区一个女子,她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能力,所以,还能是谁?
    只会是她那个孪生弟弟,大兴哀帝!
    谢絮思绪紊乱,根本没有办法进行理智的思考,他头疼欲裂,额角青筋根根暴起。
    倘若容繁衣,当真未死……
    忽然,谢絮听见一道轻轻的笑声。
    逐渐的,这笑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谢絮脸色难看地盯着容凤笙。她跪在地上,笑得双肩颤抖,不可自制。
    终于撕碎了,这么多天在他面前的伪装。她的面色不再柔和温顺,而是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到底死没死,陛下不是,再清楚不过了么?”
    容凤笙缓缓起身,轻声说道。
    “那日禅让大典,九十九座长阶,哀帝从台阶上滚落下来,奄奄一息。只因慑于陛下之威,或是急于向陛下投诚,文武百官,没有人去扶他起来。他的血,就那样活活地流尽了,声息,亦是一点一点地断绝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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