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去晋州出公差了,要十天之后才回来。”当大嫂告诉他,娘连表舅也不认识了,卫承启心里其实是有些庆幸的,他能好好养着娘,不需要旁人。
但在方才,看到娘孤独的模样,又改主意了。
只是亚父这两个字咬的得颇为僵硬。
(亚父是一种尊敬的称呼)
“亚父?”满星奇怪的看着老二,为什么叫自己爹亚父?
“是,亚父名叫殷淮,是我们的后爹。”
满星这嘴张成了O字型:“娘,娘嫁了俩回?”不知为何,心里怪怪的。
卫承启点点头,娘这个年纪,也没必要蹉跎了。因顾忌着与皇上的承诺,因此一切就先私下这么来,他会书信一封告诉表舅,将事情经过说清楚,说他和娘其实已经成亲,至于官家的婚书他来搞定,家里人他也会说清楚的,只要娘开心就好。
至于婚礼,一年后再定,娘如今这模样,皇上也不会再说什么。
“晋州?”满星突然想到晋州写来的信,原来这个殷淮是她的丈夫,她竟然把枕边人也给忘了?好过分……
回到了寝屋后,满星从抽屉里拿出几封信来,拆开来看,信里的内容中规中矩,看不出多少亲昵,但也不生分,还有许多的关心之语。
“看起来我们的感情倒是挺好的。殷淮?”
满星默念了几声这个名字,“相公?”为什么叫的这么不顺口呢。
隔天,满星起床时,特意问了燕伯,燕婶子她这位相公的事。
整个卫家人卫承启早已打好了招呼,因此俩人说着一些满星和殷淮的往事。
燕婶子说的一些事,满星虽没印象了,但还是有些一些熟悉感的,也就不再怀疑什么。
自皇帝知道满星得了忘症之后,每隔十天就会差御医前来给满星把脉,宫里的奇珍药材更是不停的下赐,但满星的忘症并没有起色。
“老夫人身体好的很,只是这忘症难治啊。”御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因身体确实舒服的,每天还有孙女孙儿绕在膝下开心,满星心里虽有些些困惑和没由来的心慌,但日子过得还挺自在,也就悠闲每一天了。
直到殷淮回来的那日,满星突然间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又好像有些小激动。
“娘,要不我陪您去城外接公,公公吧。”方荷一时还真是不习惯这称呼。
“不用了,你不是还约了几位夫人到别苑里赏花吗?去忙你的,有燕婶子陪着我就。”
满星面上不露,心里也挺紧张的,因此并没发现方荷的异常。
表舅不是别人,方荷本是担心婆婆,唔,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见婆婆神情自然,想来应该是接受了的,便点点头。
自从城外的几座山打通了后,城外就热闹起来,各路商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满星站在离城门口百米之处望着远路,马车和商队一直络绎不绝的进出,其中还有着锦上斋作坊标记的马车。
“老夫人,快看,是将军的马车。”燕婶子指着不远处奔来的马车和侍卫们。
不一会,马车就来到了满星面前。
殷淮从马车上下来时就看见了一个月不见的阿满,她安静的站在人群里,穿着一身日常服,在来来往往的人中并不显目,不过一双眼睛却很亮,特别是在见到他时更亮了。
这半年来,他知道阿满的忘症,却不知道最后连他也忘了。
满星看到殷淮的第一眼,只觉得这个一袭墨衣,腰线笔直的男子长得虽好看却颇为严肃,周身的气质也带着隐隐的威压,却对对上他看到她变得温柔的目光时,心里的紧张感就消失,安心的感觉浮了上来,下意识的嘴角一扬小跑了过去。
“相公。”满星高兴的站在他面前。
殷淮一怔:“你叫我什么?”
“相公啊。”满星早已在心里叫过几遍,因此叫得很自然,夫妻之间不是应该这么称呼吗?唔,她丈夫的脸好像红了,脖子也红红的。
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容颜,殷淮赶紧别过了脸:“回,回家吧。”
“累了没?”满星挽过殷淮的胳膊朝着自个马车走去。
殷淮看着被挽着的胳膊,就这么被怔怔的拉了过去。
马车内……
满星问着殷淮这段时间在晋州做的事,殷淮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脸上,接到承启的信时,他并没有同意和阿满以夫妻相称,他要娶阿满,明媒正取,让世人都知道阿满是他殷淮的妻子。
可方才满星的一声相公,还有此时她一脸好奇望着自己的模样,殷淮犹豫了,就像承启所说,阿满忘了他,会形同陌生,此时的他应该陪在阿满的身边才好。
卫家的下人向来叫殷淮是将军的,因此这称呼并未改变。
让殷淮没想到的是,菱儿和团团一见到他就高兴的飞奔而来,乖巧的喊了声:“阿爷。”
就连会走路还没几个月的小蕴儿也颠颠的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公公,您回来了。”方荷行了一礼。
殷淮不自在的点点头。
“你们阿爷赶了几天的马车,也累了,让他去梳洗一下。”满星让罗嬷嬷把孩子们带走。
孩子们一离开,满星自然而然的带着他往自个院子里去。
就在要进入寝室时,殷淮停住了脚步,他和阿满没有成亲,这样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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