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有人反对。
比如徐家兄弟。
徐少卿说,“启禀皇上,举荐制的存在是因为举荐者比吏部诸位,更加熟悉被举荐人,从而避免选拔无能者上位。原户部侍郎一事,只是其中个例,并不能说明这种选拔制度的不合理。”
徐侯也道,“皇上,臣认为也认为举荐不可取消。”
“为何不可?”糖宝又问,“我今日所提分两块,一针对我朝低品官员选拔。低品官员选拔主要为科举、恩荫、举荐。
这种举荐非常不合理,难免没有人藏私,举荐一些品德低下又无才华的人走马上任。
届时官官相护,便是没功绩也能长久做官,可最终苦的都是百姓。敢问徐少卿这种不该取消么?”
她问归问,却没等着徐少卿回答。
继续道,“想做官就该走科举路线!而想晋升就该靠功绩,我朝四品以及四品以下官员升任以及调任,均以他在任期内所做出的成绩为主要依据,其上峰的评语为次要依据。
四品以上官员选拔,却不是这样,名义上皇上拍板,吏部执行,可谁不知道其主要靠各部上峰举荐?
那么问题来了,三品以上官员,除却外放的那些,三卿六部的官员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跟上谁不能说上两句话?
谁在各部怎么样,谁心里没点数?吏部的人选官,需要你们告诉谁谁谁怎么样么?
哦不对,皇上需要你们告知,可问题又来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跟皇上说的那些话真假有几分?
本官就奇怪了,每个人的功绩簿子一拉出来,有才无才,一目了然,为何要其他人多此一举的来封举荐信?
更可笑的是,有些人明明功绩不错,有望晋升,可偏偏没和上峰搞好关系,就没法晋升,因为上峰不举荐啊。
便是举荐了,也不是真心,会在皇上拍板的时候,再有意无意的来几句,此人性子不好,或者不孝父母……
巴拉一大串,千方百计的塞上自己看上的人。本官就问问,推自己的人上去,是想干什么?想拉帮结派么?
总之,本官一句话:官员晋升就得以功绩为标准,不以功绩为标准的晋升,都是在耍流氓,都是在拉帮结派,我说完了!”
徐少卿,“……”
徐侯,“……”
有的大臣差点没憋住笑,这话说的好,不以功绩为标准的晋升就是在耍流氓。
皇上心里都快笑疯了。
他就喜欢这丫头的怼人劲,当真是畅快!
此刻他适时发问,“诸位爱卿对此可还有异议?”
诸位朝臣心道,他们很想有异议,可杨御史连拉帮结派的话都说出来了,直接撕下举荐的遮羞布,这还怎么玩?
他们反对便是想拉帮结派。
“没人反对是吧?”皇上笑呵呵的颁布指令,“如此今日起,低品官员,便是连八品县丞都得科举同进士出身。三品以上官员晋升取消推举,具体以何为依据,吏部拟一个标准出来。”
“是!”左尚书应的可干脆了。接着又问,“臣还有一问,丁冲既未参与,又无证据证明他知晓此事,是否对其官复原职?”
皇上,“不,丁冲先搁着,新的户部侍郎重新选拔,户部尚书一职仍然由安国公兼任。”
左尚书,“是。”
他又退了回去。
吏部的事情说完,刑部的人才得以继续汇报。
汇报的时候,还内心哔哔,乱插队,没品德!
“秦御史香妃炉一案,也查清了,香坊幕后东家乃是前朝哀帝与贵妃之子的后人,有香妃炉也就不奇怪了。
据香坊东家所说,他卖这个炉子给秦御史,本是想借秦御史之手,攻击杨御史最终目标是扳倒白国师,乱我大周江山。”
“呵……朕原先想着,即便他们跟前朝有关,若是安分守己,朕便不与他们计较。
然,事隔百年,还想着前朝,便是罪该万死,香坊东家诛上下三族!秦御史流放,家眷免罪。”
“是。”
糖宝一手抱着笏板,一手摸着下巴。
皇上见她那样,就多问一句,“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回皇上,臣没什么想说的,就是觉得但凡前朝皇族后人,都有点脑子不正常!历朝历代,但凡被灭国者,总想着复国,可千百年来,又有哪个朝代是复国成功的?这说明他们朝代气数已尽,天道都不允许他们存在了,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皇上一笑,“若都能像你一般看的透,也就没这些事了。”他看向其他大臣,“诸位可还有本?无本退朝。”
徐侯倒是真有事,这事本是国子监的事,可国子监那位今日报病了。
他若不说,东窗事发,只怕皇上要怪他知情不报。
可若说,“杨刺猬。”怕是要扎他!
他略沉思,站出来,“皇上,臣这几日得到一消息。”
“何事你说?”
“是,此事发生在国子监,国子监的诸位学子,听说皇上封八岁女子为御史,纷纷上书国子监祭酒,批判朝堂的荒唐,他们认为女子就应该坚守后宅,男主外女主内,一切都该有个纲常。
如今杨御史打破纲常,往后去只怕有人有样学样,从而造成家庭不睦,主次不分。
因而有人请求皇上罢免杨御史,否则拒绝参加下一届的科举考试。目前已经有一百名学子联合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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