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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回?周霁佑倍感意外,轻笑,我没听错?
    蒋茹慧完全不掩饰她的愤怒和失望,每一个字音都加重:小佑,你不是孩子了,应该懂事了。
    眼神猝然转冷,她还要如何懂事
    最初被接到沈家的时候,她也曾想做一个懂事孝顺的好女儿,也曾恭谨温顺地去讨好每一个人。
    可沈国安不喜欢她,她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都是错。
    她作为母亲,从未帮助过她在沈宅立足,她任由她自生自灭,甚至还一味地因为沈国安的迁怒而对她施以打骂,永远只会说:你还不知道错吗?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真的不知道。
    后来她索性将错就错,既然得不到关心和维护,那么她也没必要去在意、去稀罕。
    她忤逆,她任性,她不过是想离开沈家,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反正,在不在沈家,她都只是一个人。
    最终,她还是开门让蒋茹慧进了屋。
    房子面积不大,胜在装修得温馨,里里外外也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蒋茹慧评价了句:倒是有点像过日子。
    她不置可否,礼节性地倒杯水放茶几,没管她究竟喝不喝。
    你就打算和飞白这样没名没分地住下去了?她口吻不咸不淡。
    周霁佑未感到惊讶,她能找来这儿,其他事就没指望也能藏得住。
    什么叫没名没分?我们正常交往,怎么就没名没分。她缓慢而严肃地说。
    蒋茹慧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幼稚儿童:哪里正常?你们连双方父母都不告知,两个人躲在北京未婚同居,这叫正常?
    周霁佑嘴唇微动,尚未反驳,蒋茹慧又说:你可以不顾忌我,可飞白毕竟有养父母,有妹妹,还有爷爷。你避开这层关系,置他于何地?他现在由着你性子,以后呢?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在你和他们之间来回往返吧?
    心中一阵紧涩,她忽然无话可说。不是词穷理屈,而是她了解他,她已经处理好她这边的情况,可他那边却迟迟未有动静。
    他太善良,太有责任心,被沈家牵住一时,就可能真的会是一辈子。
    她最近也有在想,她该怎么办。是继续让他两边为难,还是牺牲一下,为他而顺服
    答案是如此矛盾。她如今过得有多顺遂,和沈家再有牵连就有多抵触。
    蒋茹慧看似劝勉,实则警告: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让一个男人为了你而变得不孝不义,这份压力你承担得起么。
    她冷静下来,凉淡地迎视她的目光:我爸当初为了你而独自留在国内,这份压力你不照样承担了。
    蒋茹慧神色陡然一变。
    她恍然而笑,微讽:哦瞧我说的,你怎么会有压力。你一直都觉得他不为你着想,拖你后腿,你当然不会存在压力。
    你在说什么?她厉声。
    周霁佑缓缓敛了笑:前不久,我找到我奶奶,见到了她。
    蒋茹慧因吃惊而瞳孔微张。
    她告诉我,当年她准备带我爸一起回美国,可惜我爸喜欢高中一个女同学,死活不跟她走。
    蒋茹慧眼珠垂落,表情略僵。
    周霁佑盯着她:妈,那个女同学是你,对吗?
    chapter 68
    周霁佑习惯性抱膝蜷缩在沙发角落。
    张开利刺反击,于她而言并无任何快意,相反,她很疲累。
    撑起精神打了场硬仗,只有她自己清楚,是因为无力辩驳才会从别处入手加以攻击。
    她母亲视她父亲为无用之人,而她视沈飞白为唯一软肋。看似是她赢了,实则她惨败。
    耳边不断盘旋蒋茹慧临走前丢下的话:你还是太年轻,选择飞白之前,你就该考虑到以后的处境。你有这个闲情来指责我,不妨认真想想你自己的事。你如果真的爱他,那就站在他的角度替他着想。如果没他也无所谓,早点分了对谁都好。
    她其实有点糊涂,她突然来找她,究竟为何目的。
    但这不重要,她根本无心去思考,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她和沈飞白。
    她该怎么做
    和命运再一次对抗,还是向命运低头?
    她母亲说得没错,她还是太年轻,一次次对他心软,明知应该疏远他,心却渐渐难以自控地向他倾斜。
    可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她不会因此而退缩,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们的生活受制于人。
    蒋茹慧的突然造访她一个字也没有告诉沈飞白,他在集团的处境,她也一句不问。他们共同享有默契,还像之前一样忙于当下,谁也不触碰敏感话题。
    但很多事,它就在那里,不是不念不碰,就真的能躲之避之。
    半夜醒来,左边床铺空荡荡。四周漆黑,她恍惚了一下,彻底醒了。
    并非第一次发现床边突然没人,但却是第一次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这种感觉很蹊跷,就像被人在梦中打通任督二脉,忽然间觉醒。
    她踩上拖鞋,下了床。
    听到开门声,坐在客厅的一道黑影转过头来,指间的一点猩红在清冷的夜里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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