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霏霏笑了:“你放心,师兄可不是白喊的,我可不会像嫂子那般能心疼人的,我才不会手下留情。”
周硕被她给说笑了:“好好的,你又拉扯上她做什么?”
薛霏霏才不愿看他现在这副好丈夫模样,她一挥手:“去把账结了吧。”
周硕嘟囔着起身:“这就是你用得着我的地方了,我这师兄就是天天给你使银子的。”
薛霏霏懒得理会他,她看着使团的队伍渐渐行远,喧嚣的人群也慢慢散去,重新恢复到日常模样。
霍嘉丰的芙蓉大雁图终于装裱好了,他没有将画交给王青再由他转交给薛霏霏,而是由王青登记造册之后,自己亲自将画作送去了薛宅。
可巧这日孙婆婆也在,她是来给薛霏霏送粽子的。见了霍嘉丰的画,很是一顿夸赞,并将自己包的粽子分给了他好几个。
霍嘉丰送出了自己的精心作品,又意外得了孙婆婆的粽子,很是心满意足。
待霍嘉丰离去,孙婆婆感慨道:“这可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薛霏霏不言语,只将那副画收了起来,打算堆去书房的书画堆里。
孙婆婆见她不大在意的样子,便明着提醒道:“我看他对你倒是上心得很,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薛霏霏道:“我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孙婆婆环顾她这空荡荡的家:“这哪里好了?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从宫里回来连口热乎饭菜都吃不上,还好呢?”
薛霏霏笑道:“我这不是嫌家里有人会妨碍我做事吗?至于洒扫璇玑阁的人会在我离家的时候来的,这些琐事用不着你我操心。”
孙婆婆叹道:“就是这样才叫我更担心了。”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师父教得好,你也得皇上的信任,可人这一辈子,也总得为自己活一活吧?你师父是走得早,若是她还在,看你现在这样一心只扑在璇玑阁上,恐怕也会说你。”
薛霏霏沉默,半晌道:“我师父一生不也是献给了璇玑阁?还有孙婆婆您,您一生无儿无女,潜心医学,不也挺好?”
孙婆婆就笑了:“你现在如何比得我们?罢了,这些话也就告诉给你知道,我虽无儿无女,可我终归有过丈夫,也享受过夫妻之乐;便是你师父,她心里也曾有个人,知道情爱的滋味。诚然,如今咱们女子也可建功立业,可也不需要将男子拒之门外,若对方是个好的,可试着与之相处,若不好,打出去就完了,无需将他们视作洪水猛兽。”
她的这番话将薛霏霏逗笑:“我倒未将男子视作洪水猛兽,只不过……”她顿了一顿,不知该如何组织言语,便道,“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男人嘛,以后再说吧。”
孙婆婆知她心意坚定,也只好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我今天说这些也只是想要提醒你,世间好男子难得,遇上了可要把握住啊,这京城里打着灯笼找好女婿的可不少呢。”
薛霏霏不屑道:“他若是我的,无论谁来他都会坚守住;若不是我的,便是强求也无趣。”
“话也不能这么说,”孙婆婆感慨道,“婚姻大事,若要求好,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遇见对的人,那才是和美。少一样,都是遗憾,甚至可能会错过终身。”
薛霏霏想那她和霍嘉丰遇见的时候可不是对的时间对的地方,岂不就是错误的开始了?
好在孙婆婆没再念叨下去,她端起粽子下厨房去煮了。
薛霏霏将霍嘉丰的画拿去了书房。原本堆在了书画里,可想了想,她又拿了出来,展开细细看了一阵,又看了眼墙上的那副雪中梅。思忖片刻,她终究还是收起了芙蓉大雁图。
燕国使团进京已有几日,大小事务商定后,陈明月在宫中设宴款待来使,并请皇亲国戚和高品阶大臣作陪。
酒过三巡,燕国使臣上前禀道:“臣闻大梁乃礼仪之邦,歌舞升平,恰好我王也喜爱歌舞,此番特地遣舞乐班子进京,为贺陛下千秋万代。”
见惯了宫中歌舞,听说有燕国舞乐,大家伙儿顿时都来了精神。就连陈明月也不例外,她赶紧命人宣进来。
燕国使臣遂安排了下去。
不多时,只听一阵鼓声远远传来。众人翘首以盼,殿门大开,一群身着白袍,腰缠红鼓的舞者涌了进来。众人看时,原来那些舞者皆是男子。
一时鼓声骤停,舞者聚于厅中。寂静片刻,一声鼓点响。紧接着便是二声,三声,乃至声声。呼啦舞者散开,从中跃起两个身着红衣的男子,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这可是新奇了。”陈明月探身向皇后李明泽说道。
李明泽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薛霏霏立于陈明月身侧,将这一幕看得清楚。她打量了那两个执剑对舞的红衣男子,见二人相貌出众,身姿轻盈,想来就是燕国进献的那两个美男子了。
一时舞毕,群舞退下,只留两个红衣男子在殿内。他二人对着陈明月拜道:“臣参见皇帝陛下。”
又有燕国使臣出来,向陈明月道:“陛下,这二人可是我王亲自为陛下挑选的,皆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还请陛下笑纳。”
陈明月听闻,命他二人抬起头来。
燕国使臣又介绍道:“这位是李宗平公子,”他指了左边剑眉星目的男子道,然后是一旁稍显阴柔的男子,“这位是李文暄公子。他二人皆是我王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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