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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童颜扯着烟熏嗓冒充警察,喊跑了流氓,走过去,踢了踢易慎,开口问:“喂,傻小子,没事吧?”
    易慎伤及后背,勉强在血泊中动了动,挑眼皮说:“谢、谢警察叔叔。”
    叔你大爷。
    江童颜发誓,这辈子做过最善良的事情,就是当时管了易慎这档子破事。
    他把人捞起来,胳膊绕过脖子,背上墙角沾土了的书包,巧了,也是“为人民服务”。
    江童颜问:“家在哪?”
    易慎迷糊答:“过马路往里走,朝阳小区。”
    江童颜瞋目,又重复了一遍:“哪?”
    “朝阳小区。”
    七月初的夏夜,两人半推半就,磨蹭半天,江童颜有些着急:“你能不能走快点,我背你你你还不让。”
    他网吧约了人打常规赛。
    大半夜的,江童颜架着一米七出头的易慎走土路,一瘸一拐,心想怎么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面包吃太多?还是维他喝太饱?
    路两边的景象越来越熟悉,终于,两人停在了一个巨大铁门前。
    就……离谱。
    他前两天刚租的新房子,就在隔壁。
    江童颜揽着易慎,晃悠了两下小门上的锁,又晃右了两下易慎,问:“你有没有你家钥匙?”
    易慎抬手指了指大门缝,江童颜腾出一只手往里探,什么也没摸到。
    “耍我呢?啥也没有。”江童颜光顾着探身,没注意到易慎的胳膊随他扯出好远。
    易慎往回勒他脖子,力气一大贴到了他耳根,说:“推、推门。”
    江童颜被突然呼出的热气吹愣神,抬手扣住门缝,使劲向后推。
    轰隆隆,门开了。
    江童颜顿悟,他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隔壁,楼下的前门连着楼梯,从后面大门可以直接上二层。
    大街上随便捡来一个人都是自己房东外孙?什么神仙运气。
    这下好了,这地方他熟。
    江童颜并不想让易慎知道他是他家的房客,假装不熟悉地开了楼梯门,背易慎到卧室,抬脚想走。
    回头望见易慎可怜巴巴趴在床上,挺着血淋淋的后背。
    江童颜内心激烈斗争过后,心软收脚,扫视一圈,问他:“你家有没有药箱?”
    易慎没答话。
    这个样子如果姥姥看到的话……
    我他妈就是欠你的。
    “祖宗求你别动了。”江童颜拿着找来的便宜消毒水,换酒精棉球,往他看不见的后背上药。
    易慎被人按在地上揍,半薄的衬衫早烂了,背上的嫩肉直接磨地,擦出来不少血印子。
    药水凉,抹在身上,直往伤口里钻,变成火辣辣的疼。
    “嘶”,易慎疼漏了声,发烧上头,一个劲儿往江童颜凉快怀里钻,反常撒娇念叨着:“姥爷,好疼。”
    江童颜哭笑不得,轻掐住他胳膊,说:“我可没有你这么傻的外孙,都快被人揍死了。”
    易慎埋头,黑发挨在“假姥爷”的T恤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颈,沉声言:“死了有什么不好,还能去找你。”
    江童颜被蹭的耳根泛红,手足无措,慌忙撇开视线。
    易慎愈发得寸进尺,抽出手攀在男人大腿根,胡乱喊“冷”,再摸下去,江童颜才不管他是不是房东外孙,拎出去揍两拳解气。
    背后的药效发作,易慎老实许多,开始冒汗,江童颜拿他没办法,拽来被子给他垫头。
    忽然发现他肘窝里有针孔,江童颜霎时眼神一冷,粗暴拎起被子,把人整个捂住,说:“死了就不能报恩了!”
    “报恩!?”易慎迷迷糊糊,重回孩童,以为是姥爷在抱他玩耍,睁眼要问:“报什么恩?”
    刚抬头就被江童颜大掌蛮力按下,说:“别瞎动。”
    好一会儿,江童颜见易慎没再说梦话,彻底睡熟,便捞起晾在外面的右胳膊,仔细看了看针眼。
    两个,不多。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然后还算温柔地掀起被子塞进去,下床收拾桌上瓶罐残局。
    “砰——”
    江童颜无意撞掉了一个脱漆严重的筒罐子。
    “嗯?这是什么?”
    他好奇捡起来,底盖相对,右手轻拧,一股扑面的茉莉茶香飘出。
    临走前,江童颜鬼使神差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喝水杯——
    普通玻璃。
    还好不是搪瓷。
    “靠,我想什么呢?”江童颜对自己感到无语,嫌弃撇嘴。
    墙上的挂表时针溜到十二,他摸兜里手机,长按三秒电源键,关门,走进隔壁卧室。
    睡了他在朝阳小区安稳的第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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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清冷美人儿的高光时刻
    第4章 追夫第四天
    床头的手机闹钟响了几遍,江童颜才不情愿地睁开眼,墙上的塑料表针指向六点五分。
    江童颜睁开眼,盯着钟,目光呆滞。他缓了一会儿,胡乱揉揉眼皮,收到来自内心深处的灵魂拷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好困,要不然再睡一会儿?
    他刚做了一个很惊悚的梦,梦里那个叫易慎的小干部,嚷着泼茶,非拉着他去西湖喝龙井。
    跑上苏堤又停在白堤,易慎终于松开他,独自走到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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