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好友一听,连忙劝道:“那快回去吧,这可不能忍着,得快些寻府医诊治才行。
“那齐溪就先告辞了。”
方齐溪当即起身,向在座几人一一福礼后,转身急匆匆出了天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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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斋外,夜虹一脸焦急的向紫芙打探司清颜昨晚行踪。
半晌,夜虹捂着嘴,突然惊呼:“什么,殿下真去了卉春楼那等腌臜地方!”
紫芙杀气腾腾的盯着手中剑,咬牙切齿:“纪雁筎那般的人,哪配与殿下为伍?真不明白殿下为何会与,纪雁筎那等人交上好友?”
“你们都杵在这做什么!那个混账呢?快去把她给老娘叫出来!”
突兀的一声吼,瞬间打断两人对话,二人不可思议的抬起眼,微微瞠大眸,有些不敢置信。
她怎么来了!
第6章 母女
永安侯自先正君去世后,就从未踏足过舒云斋,如今她怎么来了?
紫芙和夜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惊讶归惊讶,两人下拜叩礼的动作却毫不见迟疑:“属下叩见长殿,长殿千岁,千千岁。”
“行了,做什么表面功夫,你们舒云斋这些个下人,平日是怎么埋汰本侯的,本侯心里可清楚的很!”
琼花树下,司孤仪绷着张四方脸,一脚踹翻摆着茶果点心的紫檀木案,气势汹汹的就要踏进屋。
“长殿!”
紫芙横剑拦在司孤仪面前,神色坚决:“殿下正在会客,恐会怠慢长殿,还请长殿先行回去,长殿若实在着急,也可将原委告知紫芙,待殿下得空,紫芙定会转达给殿下知晓。”
“你---”
司孤仪生来尊贵,即便时常为人诟病,也从未被人如此当面下脸,更何况此人还只是她府中的一个下人!
司孤仪气得就要一掌掴下。
谁知才抬到半空,就被一只横插而出的手给生生截下,司孤仪扭头一瞧,好嘛,可不就是给她扣了一大摞屎盆子的不肖女嘛
如今竟是连教训个下人,都要和她作对了,这永安侯府究竟是谁说了算!
司孤仪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你个孽女,还知不知道老娘是谁!”
“谁?呵~,你不就是仰仗爹爹,才承袭的永安侯爵位,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如今你倒反来问我?”
司清颜挑着长眉,一脸戏谑。
“你,你--”,司孤仪鼓着牙帮子,大力甩开紧紧钳制她胳膊的手,食指颤着,几乎戳上司清颜鼻尖。
“你?你什么”,司清颜抬抬下巴,眉目平淡:“你眼里从未有过司清颜的存在,如今又何必摆出一副母亲的款来?”
司孤仪哑然,可就这么被给打发回去,她又觉着心口呕血,极是憋屈,故只能强撑气势,干巴巴地与司清颜对峙。
母女俩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气氛一下剑拔弩张,就连一贯能说会道、爱耍宝的夜虹,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往里面和稀泥了,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这算个什么事啊,永安侯不怕惹人非议笑话,也就罢了,殿下怎么如今竟也不顾体面了?
如今正值风口浪尖,平日那些个簪缨世家,豪门贵族本就眼馋永安侯府日益见涨的声望权势。
此事若再传出去,赶着落井下石的门阀权贵,只怕会接踵而至!
“呦,清颜,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姚妖不知何时出现在舒云斋院门口,菩提树下,他仪态万方的迈着碎步,不紧不慢的扭了过来。
“长殿平日里是不怎么管着你,可你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哪样不是来自这永安侯府,即便你花销大半都取自陛下赏赐,可那还不是因为你顶了个永安侯世女的名头?否则你哪里能得来这样的尊崇?如今你怎可对长殿如此吹毛求疵,就算现下长殿要求你做出些什么牺牲,那也是你理所应当的本分。”
司孤仪如醍醐灌顶,顿时有了底气:“妖儿说的不错,若不是因为本侯,你哪里能得来这样的尊崇?”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司清颜为永安侯府所做的一切都销了个干净,紫芙倏地青白面色,下意识捏紧手中剑,夜虹则一下攥紧手,眸底燃起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
司清颜此时简直想为眼前夫唱妇随的两人,颁个假面夫妻模范奖,怪不得能凑到一块,原来都是这么的厚颜无耻。
老永安侯才刚死,他们就着手接连设下圈套,忙不迭的从乙瞿手里夺了中馈,开始清算府内私库,就连先正君的那份嫁妆都不肯放过,最后,仅为彻底架空舒云斋,干脆或打死,或发卖所有受过先正君恩惠的一干奴仆。
只有乙瞿因早已脱了奴籍,而幸免于难,仗着瞿阳关齐国公府威名,强硬留下。
可终因势单力薄,无暇分出那么多心神,一时疏忽之下,年仅三岁的司清颜,除夕之夜竟被人生生推下明湖。
即便发现的及时,可原主在持续不退的高热下,终是没能熬过来。
她睁眼刹那,只看到乙瞿红透双眼,绝望的揉搓她双手,不断哈气。
若非亲眼目睹,谁能想到,堂堂勋贵之家嫡女,寒冬腊月,竟然仅剩几张薄毯,抵御严寒!
纵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醒来,可乙瞿心里的那道坎终究是过不去了。
正因如此,乙瞿无论做什么,都会将她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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