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郁玑正拿帕子直抹汗,听到司清颜问询,连忙拱手回道:“来人只说请您务必去方府瞧瞧。”
第7章 娃娃亲?
乙瞿柳眉一挑,突然福至心灵:“方奎月?可是那位方小郎之母?”
“方齐溪?”
司清颜恍然,怪不得方奎月会突然特地递帖,邀她过府。
成郁玑拱手恭立,连连抬眸,终于忍不住插话道:“不知殿下可要赴邀?”
司清颜一愣,诧异看向成郁玑:“怎么?”
顶着探究似的强烈目光,成郁玑只觉脸上一阵发烫,头一下垂的更低了:“来人还候在府外,等着答复,烈日当头,毕竟是少府大人家的亲随,奴总不好怠慢人家…”
成郁玑为人处事圆滑淡漠,眼界甚高,等闲之辈,她绝看不进眼,更别说周全照顾了。
几时有这般不计门第出身,替人着想的时候?
司清颜有些奇了,莫非那方奎月为请动她,派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来?
眼看成郁玑面色越发窘迫,乙瞿在一旁适时出声解围:“去回了那人,就说殿下会如时赴约。”
“诺!”
成郁玑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眼乙瞿,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司清颜自然不会因为乙瞿越俎代庖,决断这些小事而着恼,但一想又觉不对,眸光不由透出些疑惑:“春日宴不是定在后日?为何现下又另递帖子?还是方少府亲自派人来的。”
“你呀,事事都能料理干净,唯独于感情之事,总是缺了那么一根筋”,乙瞿无奈摇头,既而又颇为感慨道,“这般性子,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坏…”
好端端的,怎么掰饬起她来了?
司清颜一听这话,不禁瞪大眼,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乙瞿望着司清颜模样,顿时松了口气,殿下怎么可能醉心哪个妓子,是他过于紧张了。
“少府君与先正君在未出阁前,便是闺中密友,平日往来频繁,极是亲近,记得少府君嫁入方府不久,便有了身孕,先正君过方府送压床礼贺喜,曾向少府君允下一诺。”
乙瞿似突然有了话兴,瞅着司清颜,开始念叨起旧日往昔。
“若少府君生的女胎,便与殿下结为姐妹,若生男胎,则结为秦晋之好。”
“秦晋之好!”
司清颜刹时目瞪口呆,这这意思,是她有了指腹为婚的对象?娃娃亲?
怎么什么,都让她给撞上了!
乙瞿回过神,不悦侧头,待觑见司清颜仿佛天塌下来的神情,不由惊诧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蔷薇花架侧,夜虹微阖下眼,抽搐着嘴,几个跨步凑到乙瞿身旁,小声轻语。
乙瞿:“……”
她家的殿下啊,乙瞿心下微叹口气,片刻,方才好笑的戳戳司清颜脑门:“男女缔结婚盟,乃天之大理,人伦之始也,殿下怎得吓成这样?”
司清颜捂住脑门,一脸牙疼的蹲下身:“乙叔!你精心饲养的嫩白菜就要被拱了,你怎得还有功夫雪上加霜的来打趣我?”
“什么叫被拱了”
乙瞿猛的一噎,险些岔了气---
“人方小郎好歹是正六品少府嫡长子,哪里就委屈你了?再说,就算殿下愿意,凭着永安侯那时的名声,人少府君还怕女肖了母,毁了他爱子姻缘呢。”
司清颜蹲在地上,一下透出希冀,两手熟练的扒住乙瞿长衣下摆:“如此说来,就是没定下!”
乙瞿轻哼一声,撇开脑袋,胸口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司清颜赶忙凑上去,轻揉起乙瞿肩膀,安抚道:“乙叔,别生气,你年纪大了,得多当心些身体,大不了我亲弟弟一般的宠着方小郎,如何?”
乙瞿轻抬眸,斜睨司清颜一眼,哼道:“说了可就要算话。”
“算话,算话,总之我以后宠着他,由着他,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他便是了”,司清颜一脸诚恳,笑着直点头,手上越发卖力。
“行了”,乙瞿抬手拍开司清颜,指指她身后紫芙,努努嘴,“喏,你那贴身随扈,可还跪着呢。”
“紫芙,你好好的作什么跪那?还不快起来”,司清颜惊讶上前,作势就要扶起。
“殿下”,紫芙低垂着头,不肯站起,“属下不该莽撞冲动,中伤姚正君,请殿下责罚。”
司清颜楞了楞,突然沉下神色:“紫芙,你确实该罚。”
“殿下”,一旁夜虹顿时急了,登时跪下,几下挪移到司清颜跟前,扯住云纹锦缎,一脸恳求,“紫芙是莽撞冲动了些,可那姚妖确实欠教训,如若不然,他岂非就要骑到殿下头上?殿下,紫芙就算无功,但也绝对无过啊。”
司清颜无奈揉揉额角:“在你们眼里,本殿就这么担不起事吗?”
紫芙抬头,夜虹一顿,齐齐讶然:“殿下?”
“汝阳姚氏长年镇守雍州,掌管各处经济,军事命脉,雍州各大豪族唯其马首是瞻,镇国将军府更是与之累世通婚,平日里便是同气连枝,不分你我”,司清颜背起手,委委道来。
紫芙脸色又顿时一暗,颓然垂下眼,夜虹身躯一颤,眼底漾起惊骇。
“可那又如何?”
司清颜转回身,脸上泛起傲色:“难道本殿的永安侯府就无姻亲?无兵权?无财力?无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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