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真的拿到了二锅头。
而且还是很低廉的价格。
甚至比平时他在超市里买的价格更低。
他对服务员认真说了谢谢,拧开瓶盖,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
刚从外面拿进来的白酒,还有点凉,但很快就在酒精的作用下“烧”起来。
灼热的感觉,从口腔一路下滑,在五脏六腑内炸开。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用力搓了搓脸。
怎么办呢?
生活怎么这么难呢?
他也想给女儿更好的生活,想让家人像别人那样无忧无虑,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但是……
他的运气真的太差了。
其实很多年以前,他是不信命运这一说的。
年轻时的小伙子总觉得有无穷的精力和无限的希望,他总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有回报。
但这些年的一桩桩,一件件,却将这点奢望击得粉碎。
他曾经在家乡开过砖厂,刚赚了一点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意外遇上大雨。
刚出炉的几万块砖坯被泡坏不说,大雨还造成山体滑坡,把他的砖窑给冲毁了。
钱没赚到,又欠了一腚饥荒,无奈之下,他只好外出打工。
辛辛苦苦几年,把欠债还清,他又买了辆车,想蹭一蹭这些年网约车的热度。
结果,竟然有位乘客在他车上意外去世……
他的倒霉也实在太过了些,连朋友都看不下去。
等几年之后,跟死者家属把官司掰清,朋友就奉劝他:
“小财靠赚,大财靠命,你可能命里就没有,还是老老实实给人打工吧。”
然后他也就真的老老实实进了工厂,朝五晚九。
工资虽然不高,工作也累,但好歹不用担惊受怕,他着实过了两年放心日子,然而,万万没想到,命运又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人到中年,他被裁员了。
活着太苦了,他一度想死了算了。
可一想到老婆孩子,他就舍不得了……
慢吞吞把一瓶二锅头都喝完,男人过去结账,“现金行吗?”
这还是之前发的遣散费呢。
喝酒是最耗时间的,他分明来的最早,走的却最晚,都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了。
这会儿是廖初正在柜台边盘账。
“可以。”
男人就掏出一大把各色面额的钞票来。
廖初点了半天,最后退给他一枚钢蹦。
男人身上冒出来的苦涩太过浓郁,几乎要化为实质。
廖初被呛得不行,忍不住皱起眉头,微微后退一步。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那枚钢蹦抠起来,刚要走,却又被叫住。
廖初想了下,又递了几块钱给他,“坐地铁还是买彩票,随你。”
昨晚余渝去隔壁超市买糖,顺手拿了一张刮刮乐,结果刮出来70块钱,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
看着男人走投无路的样子,他忽然就想起这事儿。
这世上最无本的买卖,恐怕也只剩买彩票了。
不过概率太低。
但好歹是个希望,万一呢?
男人愣了下,嘴唇蠕动一下,到底还是收下了。
只剩下一块钱,他是真的活不下去。
倒不如,拼一把。
买了彩票离开之前,男人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廖记餐馆门外的许愿缸。
对于许愿缸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若放在以前,他是不信命运的,可是现在……
他掏出一枚硬币,鼓足勇气扔进去,看着那枚银色的小圆饼在水波中不断翻转,好像一颗心也被拽了进去。
“我这一辈子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只是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妻儿……求让我走运一回。”
廖初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投币许愿,紧接着就听到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强烈的信仰之力!”
“激发稀有增益buff!”
第73章 许愿缸
彩票这种东西,谁买谁知道,是会上瘾的。
当晚余渝下班回来,又美滋滋去买了两张刮刮乐。
廖初不觉好笑,“当心戒不掉。”
余渝翻遍口袋找钢镚,“我之前赚了70块嘛,买到收支平衡就收手。”
廖初挑了挑眉,隐约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余渝最近都坐班车,倒是没有零钱,就跟廖初借。
廖初一边开了钱柜给他找钢镚,一边无奈道:“随便用点什么不就行了?”
“你不懂,”余渝神秘兮兮道,“这叫仪式感!而且要用钢镚的铜臭气带一带,下面的数字才会变大!”
廖初:“……”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然后“以身作则”的余老师迅速带坏小朋友。
果果趴在桌上看了半天,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舅舅,我也要中大奖!”
中大奖的话,不仅可以帮助别的小朋友,我也可以马上养舅舅啦!
廖初:“……”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果果去买了一张。
赵阿姨笑眯眯问她,“果果想中多少钱啊?”
这种刮刮乐算是出奖率比较高的,而且头等奖足足有一百万呢。
果果捏着手指想了半天,鼓足勇气,试探着说:“一,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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