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心里翻来覆去的落户计划,姜萱当机立断,主动和老太太多说了几句,我是从南方那边来的,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姜萱假装失落的模样,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来这里投靠一个远房亲戚。可惜这会天色都黑了,我想着外面不安全,想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耽搁一晚
老太太闻言,纳闷地瞥了她一眼。
住招待所一晚只要五分钱,居然连五分钱都舍不得花?又或者是囊中羞涩?
想到自家也是穷的叮当响,老太太心有戚戚,轻声安慰道:别怕,医院里安全着呢,病房里都是些妇女小孩,我是来照顾我家二妮儿的,半夜还会出来接热水呢。
姜萱嗯嗯点头,故意笑得害羞腼腆,目送着老太太离开,连忙转过身,不太熟练地拧开水龙头,用白瓷碗接了一碗滚烫的开水。
这会就要万分感谢自己喜欢吃水果沙拉的好习惯!
空间里有几碗水果沙拉,就有几个白瓷碗不至于让她想喝一口白开水都没有合适的容器。
姜萱心累地叹口气。
而那一边,老太太拎着暖水壶回到病房,房间里很安静,其他人差不多都睡了。
奶奶,你怎么才回来呀?女孩脸色苍白。
刚刚在外面碰到一个小丫头,奶奶和她说了几句话。
老太太晾好开水,把搪瓷缸放到桌子上,又把棉被往上盖了盖,脚腕还疼不疼?
不疼了。
老太太低声念叨:你说你,好端端的,上山挖野菜还能让自己摔了,幸好这次你非要闹着来医院,不然女孩子家跛了脚,以后能找什么好人家?
奶奶,我听你的话,我不惦记大队长了,我想嫁柱子哥。姜二妮眼含泪光。
真的?老太太惊喜。
真的。我想通了,只有奶奶和柱子哥会对我好,柱子哥不会嫌弃我的脚跛了。
呸呸呸。
老太太嫌弃不吉利,呸了好几下,戳着她脑门小声骂,死丫头,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脚伤治得很及时,涂了那么贵的药,安心养三个月就没事了,不会有后遗症的。
嗯,我知道。姜二妮委屈地抹掉眼泪。
姜萱浑然不知,自己和重生女的距离,居然仅有一墙之隔!
更重要的是,在不久的未来,关键时刻,姜大小姐被这个蠢丫头坑了一把,直接落到某个不要脸的混混二流子手里了。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整个夜晚,姜宣始终提心吊胆,抱着背包,蜷缩着躺在长椅上,渐渐陷入了梦乡。
走廊里时不时有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
起初姜萱很不安,常常要被脚步声吓得睁开眼,后来就很淡定了,安心地闭上眼继续睡觉。
清晨,天光开始放亮。
走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半梦半醒时,姜萱感受到了似有似无的窥视,猛地睁开了眼。
同志,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问。
姜萱吓得连忙坐起身,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睡过头了。
女医生似乎猜到了来龙去脉,叹气道:招待所住一晚也不贵,最便宜的只要五分钱,你一个女孩子,在医院这种地方睡觉,未免太危险了。长椅硬邦邦的,哪里能睡得好呢?
姜萱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没敢继续说话,抓紧背包匆匆离开。
跑到一楼的开水房随便兑了点温水,草草漱口洗脸,重新编好两根麻花辫,拍拍脸颊,精神百倍走出医院。
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微风凉爽,天光大亮,遥远的天际霞光弥漫。
姜萱摸了摸肚皮,翻出口袋里的几张粮票,都是面额两斤的细粮票,不知道这个年代的粮票具体该怎么用?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来到国营饭店,还没走进门,便闻到了浓郁的烧饼香气。
饭店里面坐着七八个顾客,前台的服务员困得直打哈欠,拿着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清扫柜台。
姜萱仰头认真看着黑板报上的价格表。
一个烧饼七分钱。
一个大肉包子一角钱。
一碗素汤面一角四分钱。
一溜烟看下来,红烧肉的价格最贵,小份的需要一块钱,大份的居然只要三块钱看那些年代电视剧还不如亲眼见证!
姜萱简直太喜欢这个低到令人发指的物价了!
同志,我要一碗素汤面,一个烧饼! 姜萱开口说。
服务员不耐烦,一个烧饼2两粮票,一碗素汤面4两粮票!
哦。原来粮票是这么用的吗?
姜萱慢半拍地拿出粮票递过去,再加上两角一分钱,一个烧饼和一碗素汤面很快到手。
按照这种低物价来说,她手里的六十多块钱几乎算是一笔巨款了。
姜萱心情美滋滋的,闻着食物的香气,不由胃口大开,坐到角落圆桌上埋头吃饭,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离开国营饭店。
很不巧,姜萱刚出门,迎面又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孔,不是别人,正是掏钱买了她手表的郑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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