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左看右看,捡起小竹枕砸向谢昭。谢昭抬手接住,放在一边。床上空无一物,没有别的杀伤力武器了,程遥遥能屈能伸,果断地道:“我不困了,我起床了!”
谢昭无动于衷:“晚了。”
“呜……”程遥遥在床上急得跺脚,往后退到床沿,不让谢昭抓到自己:“你别过来,别过来!”
程遥遥发丝凌乱披散在肩上,衬得一张脸越发地小,犹带着海棠春睡的娇艳。她身上只穿着一条宽松睡裙,随着她的逃跑,雪白裙摆花瓣似的旋转,盛开。露出一双光洁笔直的小腿,玲珑双足踩在席子上,雪一样的白皙。
山体滑坡那日,程遥遥双手双腿上都磨出不少伤痕,她肌肤娇嫩,轻轻一掐就能落下鲜红印记,此时却已经光洁如新,半点伤疤也看不见了。
也许真如村里人所说,程遥遥就是一只狐狸精,否则怎么能生出这样一副媚骨?
此时程遥遥瞪着谢昭,不像只狐狸精,倒像只不听话的小奶猫般,警觉地向后挪动,连着小巧圆润的脚趾头也不安地攥紧。
程遥遥满床乱蹦,跟谢昭绕着床跑。谢昭走到床头,她就挪到床尾,谢昭走到床尾去抓她,她就跑到床头。大床不堪重负般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谢昭只有一只手,一时抓她不到。柔软裙摆几次从他指尖滑走,只抓了满把滑腻。
程遥遥身娇体软,兼之心情紧张,一会儿就跑得小脸通红:“呼……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翻脸了!”
她娇滴滴的嗓音带着喘,听起来简直撒娇一般,叫人忍不住要再欺负欺负她。
谢昭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氛围,嗓音透出一丝哑:“不准再跑了。”
“你……你要打我,我就跑。”程遥遥最害怕谢昭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更何况今天家里没有人,谢昭摆明了瓮中捉鳖。她提着裙摆往后躲,扁着嘴跟谢昭抗议,“你不准打我!”
裙摆往上提,一双笔直的小腿光洁如玉。谢昭眼眸幽暗,语气越发冷肃下去:“你再跑,罪加一等。”
程遥遥哼哼唧唧地要哭,跺着脚眼看着就要发脾气,谢昭再加一句:“不准假哭。是不是忘了上次的教训?”
程遥遥想到上回谢昭教训自己的场面,浑身一哆嗦,扁着嘴忍住了哭声,桃花眼汪着摇摇欲坠的眼泪。她哼唧道:“那……那你把竹子扔掉,不准用那个打我。”
谢昭原本沉着脸,此时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儿,眼底也有笑意一闪而过,转瞬就换作严肃神色:“谁让你不乖的?”
“我乖了!”程遥遥对讨论自己乖不乖这个话题感到又害臊又委屈,奈何形势比人强,她指着谢昭手里的教鞭:“你扔掉!”
谢昭冷冷道:“还敢讲条件?”
“……”程遥遥扁着嘴,憋屈地摇摇头。
谢昭又道:“过来。”
程遥遥觑着谢昭的脸。谢昭长得冷峻,眉骨深邃,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凶得很:“还是要等我抓住你?”
程遥遥不安地挪了挪脚丫,在谢昭的威压下,终于不情愿地一步一步蹭过去。她满心的不情愿,又怂怂地安慰自己:这只是缓兵之计,等谢奶奶回来的……
才走到谢昭身边时,谢昭忽然抬起手里的教鞭,程遥遥仅剩的丁点儿勇气瞬间崩塌,“哇”地一声扑到谢昭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脖子,跺着脚嚷嚷:“不准打我!”
谢昭被温香软玉扑了满怀,嗓音也仍然冷冽:“害怕受罚,刚才为什么不乖?”
“……”程遥遥哼哼唧唧地埋进谢昭肩窝里一顿乱蹭,企图用撒娇软化他的态度。谢昭果然回抱着程遥遥,转身在床边坐下。
谢昭的怀抱宽阔温暖,程遥遥稍稍安下心来,鸵鸟似的把脸埋进他肩窝,假装自己不存在。
谢昭高挺鼻尖抵着程遥遥的发丝,淡淡桃花香沁人心脾。他捏住程遥遥下巴迫她抬起头来:“不准撒娇,用嘴说,你不乖,该不该罚?”
程遥遥眼波纷乱,只注意到谢昭搁下的教鞭。她伸出脚丫子,偷偷把教鞭踢到了床下才松口气:“不要罚……呜哇!”
程遥遥话音未落,就被面朝下按倒在谢昭膝盖上。
“啊!你干嘛……”程遥遥双腿乱踢。
头顶上,谢昭的语气终于透出一丝怒意:“惩罚。偷偷扔掉教鞭,罪加一等。”
反正教鞭都没有了,你才不能罚我。程遥遥瞪着地砖撇撇嘴,忽然,“啪”地一声皮/肉相击的声响伴随程遥遥的惨叫就清脆地回荡在屋子里。
程遥遥这下是真的惨叫出声了,眼泪夺眶而出:“啊!好痛!你……啊!你敢打我!谢昭你死定了!啊!不要打……好痛好痛……呜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啪啪啪”三声响,程遥遥身上唯一肉多的地方连着挨了三巴掌,程遥遥死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挨这份打,又疼又丢脸,哇地哭出声来。
谢昭原本还要打,听着声气儿不对,把人翻过来一瞧,小脸哭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了。谢昭撩开她脸颊边的湿发,程遥遥长得美,不笑时清冷高不可攀,哭了却是海棠着雨,勾起人骨子里最深处的破坏欲。
程遥遥每回惹了谢昭生气就爱用眼泪来逃避责罚,殊不知她这模样只会令人想要再欺负她一番,把她狠狠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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