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的哭嚎戛然而止,林大富也道:“你不是说小秋犯了病,活不成了?这不是好好的!”
“这,这刚才是快断气了啊!”林婆子赶上前去,小秋一看见她,吓得翻身就爬起来,还举着那块鸡蛋糕。
林婆子见小秋脸色比刚才还红润许多。气不打一处来,劈头一巴掌打掉了小秋手里的鸡蛋糕:“死丫头,这不是好端端的,刚才装神弄鬼偷懒呢!”
小秋尖叫一声,哭都不敢哭,跟只小鹌鹑似的。
程遥遥怒道:“你够了!你孙女儿刚才犯了心脏病,你丢下她不管,这会儿还打她!”
其他人也纷纷道:“这孩子生病呢,你怎么还打人。”
“我看孩子是饿的,吃饱了就好了。”
林婆子气急败坏地嚷嚷:“这是我孙女儿,我爱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小秋趁人不注意,悄悄把鸡蛋糕捡起来塞进了口袋。
众人越吵越大声,林大富呵斥道:“都安静!林婆子,这好歹是你自家孙女儿。孩子生病了就别让她干重活儿,带回家吧。”
程遥遥还不忿,却被谢昭按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婆子提起那筐子猪草,拽着小秋回家了。
村民们兀自嘀咕着:“林武兴家太不厚道,把那然然几姐弟折磨得不像样子。”
“可不是。那然然在家当保姆,两个小的还得饿肚子。别人给孩子吃的,林婆子还堵上门骂!”
等众人散去,谢昭牵起程遥遥的手:“发什么呆,吓到了?”
“没有。”程遥遥回过神,“刚才你怎么不让我骂那林婆子?小秋太可怜了。”
谢昭道:“你骂了她,她回去会把气撒在小秋身上。“
程遥遥磨了磨牙。小秋三姐弟的命运怎么还这么悲惨,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改变了剧情吗?
程遥遥的心里平白多了几分内疚。手里一轻,水壶被谢昭接了过去。
“哎!”程遥遥一急,忙伸手去抢:“你干什么?”
谢昭道:“喝水。”
程遥遥把水壶抢回,直接将水泼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这可是纯灵泉,谢昭喝了会喷鼻血的!她一时情急,泼完水才注意到谢昭奇异的视线,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水被小秋喝过了。我们上山装泉水喝吧。”
谢昭盯着她看了看,冷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程遥遥心虚,忙往前跑了几步避开谢昭的目光:“快走吧,再晚蕨菜就老了!”
“嗯。”谢昭应了声,落后几步,往灌木丛里看了一眼。
此时的灌木已经枯萎。他视力极好,望见了枯木丛里蔓延出一点绿意,并渐渐探出无数根嫩绿的树枝,枯木逢春。
程遥遥已经跑到了山坡上,并在草丛里发现了几根肥嫩的蕨菜,她蹲下来,小心地将蕨菜齐根掐断放在篮子里,回头叫道:“谢昭!你再不来我就先走了!”
谢昭从山下大步走来,一手将柴刀重新别到腰后,裤腿上还沾了一点草屑:“慢点。”
程遥遥好奇道:“你干嘛了,裤腿这么脏?”
“没什么。”谢昭走到程遥遥身边,“摘到什么了?”
程遥遥忙展示了一下篮子里的几根蕨菜,谢昭唇角一弯:“妹妹真厉害。”
“当然啦!”程遥遥登时翘起了小尾巴。
此时还不是蕨菜生长的旺季,要往高山上寻才有。两人便往山上走,谢昭走在前头,拿柴刀劈砍拦路的树藤和灌木,踩出一条平坦道路来。
程遥遥走了没一会儿就哼唧道:“谢昭,我脚疼。”
谢昭道:“才走了不到五分钟。”
“可我走不动啦。”程遥遥直接蹲了下来,不肯动了。
谢昭居高临下看着蹲在地上的娇气包,摸到腰上挂的绳子,道:“要牵着走?”
他嗓音淡淡,程遥遥却听得出其中蕴含的一丝笑意。她立刻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谢昭就是用绳子捆着她走的!
她翻起旧账,生气道:“你还敢提呢!那绳子磨得我的手疼死了!”
谢昭道:“现在还疼?”
程遥遥举起白生生手腕,肤若凝脂,一点痕迹也没有。她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疼,疼在我心上!”
谢昭低低笑了声,好似在胸膛里藏了一把大提琴,低醇迷:“那要怎么办?”
程遥遥脸颊一热,忍不住伸手:“你过来。”
谢昭依言半蹲下去,凑近她。程遥遥双手搂住谢昭的脖子:“现在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你背我上山,我就原谅你啦。”
这么理直气壮地撒娇,叫人完全没办法拒绝。
程遥遥趴在谢昭背上,他脊背宽阔温暖,稳稳地站起身来,半点不显吃力。谢昭一手托着程遥遥的膝弯,一手提着筐子,就这么往山上走去。
山路不算陡峭,缓缓盘旋着往山顶上去。只是偶尔有树枝拦路,或者勾到程遥遥的头发上,程遥遥只好把脸藏在谢昭肩窝里。
谢昭忽然一颤,吓得程遥遥搂紧他脖子:“你干嘛啦!”
谢昭嗓音透着一丝哑:“别乱蹭!”
“我没有!”程遥遥冲谢昭耳朵大喊。
谢昭又是一颤,终于闭嘴不吭声了,背着程遥遥闷头往山上走。
程遥遥趴在他肩上,稀奇地盯着他的耳朵:“谢昭,你耳朵好红。好烫……哎!你别捏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谢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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