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瑾猛地回过头来, 依旧是满面的怒火, “他担心?我看他巴不得将我饿死!你让他等着罢, 本公主出去后第一个就要砍了沈长空!”
几个婢女皆低着头不敢回。
褚沅气极反笑, “你们告诉沈长空, 他若不回来本公主便不吃,饿死当朝公主的罪名让他看看你们怀安王府但不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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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皇宫中,元惠皇后比之褚沅瑾更坐立不安得多。
她如何也没想到褚沅瑾已经同阿四独处一室竟还能活着被带出去,
阿四是皇后早年培养的死士,一家老小的命脉皆被捏在她手里。此事不管办没办成阿四皆会自尽,且又是假借了褚文心之手, 故而皇后并不担心事情败露会查到她身上。
她只是没想到褚沅瑾如今竟有这般大的定性,若搁在从前,即便是没用药,恐她都必然毙命。
阿四唇舌间带毒,提前服了解药可多撑个一日半日的,然于褚沅瑾来说,只需同他两唇相贴,口中沾了那毒,不出半刻便会身亡。
且这药即便是验尸亦查不出来。
旁人只会知安阳公主用了助兴药,死在了男人床上。
此次未成,褚沅瑾日后定然更加谨慎。若是用旁的招式,更易打草惊蛇。
更何况她是当今圣上最宠的公主,抓不住德行有亏这一人尽皆知的漏子,便再难有其他方法。
李嬷嬷慌慌张张进来,皇后瞥了她一眼,“怎的了?”
“娘娘,今晨丽妃被圣人关起来了!”
“被关起来了?”皇后眉头深蹙,“可只是为了什么?”
丽妃虽算不得多受宠,可膝下一儿一女,得是犯了什么事才能被关起来……
李嬷嬷正要说不知便有人来报陛下请皇后过去一趟。
去的不是别处,正是关了丽妃的上阳宫。
上阳宫乃后宫妃嫔犯了错罪被贬之处,皇后心里莫名有些打鼓。
按理来说丽妃若是犯了什么错,合该她这个皇后来查惩处置,然这回却是人已经被关了才将她叫过去。
着实有些奇怪。
到上阳宫后,皇后并没有立即便见到丽妃,皇帝招了招手叫她过去坐。
皇后敛了敛眉,神情一如往日的温和,只是此刻添上了抹担忧,“陛下,不知丽妃妹妹是犯了何事?”
皇帝将皇后的手执起来轻拍了拍,似在安抚,而后才道:“你几年前滑胎的那个孩子,便是那毒妇害的。”
“是……是丽妃害的?”皇后声音有些发颤,脑子仿佛被一道利刃劈过。
皇帝点了点头,而后身旁的总管太监便出去命人将张嬷嬷提了过来。
“这,这不是……”
皇后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仁显皇后身旁的张嬷嬷早已告老还乡,如今亦被带了过来,她即便是再迟钝也该能猜出个大概了。
张嬷嬷如今已是没什么好瞒,她一五一十将当年的事又说了一通。
听罢皇后有些站不稳,扶着额踉跄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她身边的李嬷嬷离得恰恰有些远,没能赶得及将人扶住,三两步走过去想将人扶起来便见皇后满面惊恐,唇色发白,额角已是冷汗连连。
不住地喘着粗气。
这时丽妃才被带了出来,一路哭嚎着自己冤枉,诚然人证物证具备,她亦不肯认。
直到被拖着跪在皇后面前她才惊醒一般大笑起来,“庄琴霜!你可真蠢呐 !”
“我害了你的孩子,你杀了陈婉和她的儿子哈哈哈哈,”她仿佛疯了一般,笑得极为癫狂,“你们不是最最要好么?你还不是杀了她!”
皇后已经濒临崩溃,她捂着头不住地往后退,耳朵里一阵嗡嗡声,最终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几个字在她脑海中盘旋。
是她杀了婉儿。
是她杀了她……
丽妃笑得几乎倒在地上,她总归逃不过一死,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只可怜陈婉,一心一意待你,死的时候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一派胡言!”皇帝这时候站起身来,朝人招了招手,便有几个宫人端着个托盘走了上来。
托盘上放着一条白绫和一个水滴瓷瓶。
显然是叫她自己选一种死法。
丽妃眼中含泪,唇角却是扬着的,“妾身是不是胡言,想必皇后娘娘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
说罢拿起托盘上的瓷瓶拔开瓶塞往嘴里灌了进去,片刻便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张嬷嬷亦被处死。
“来人,”皇帝将皇后扶了起来,吩咐道,“皇后乏了,送她回去。”
“皇上!妾身,妾身……”皇后满眼是泪,哽咽着说不出话。
“皇后不必忧心,朕是再信你不过的,”皇帝道,“你同婉儿一向交好,又怎会害她。婉儿走后,你对景修和阿瑾两个孩子视如己出,朕都看在眼里。景修随他母亲,身子不好,怨不得谁。”
他说这话时面容沉静,瞧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
皇后心如刀绞,还没迈出上阳宫宫门便晕了过去。
开惠帝面色终于沉下来,乌云压顶一般看着皇后倒下的背影。
吩咐道:“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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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怀安王府的小厮已经来了有一会儿,沈长空坐在桌案前,边审阅案籍边听着小厮汇报府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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