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殿下,不是我推的”
赵之御方才的命令声已是惊醒了一旁自坯碧莲落水后就一直原地呆立的沈菲菲,她此刻脸色惨白,一把抓住赵之御的衣袖,胡言乱语。
更是将魏枝枝与赵之御的距离猛地拉开,令魏枝枝一个踉跄到了岸边缘。
赵之御忙不迭甩开沈菲菲的纠缠,欲伸手拉回魏枝枝,却是惹得沈菲菲发疯了似地再次冲过来。
“殿下!真的不是我!”
“啊——”
噗通——
魏枝枝落水了。因着沈菲菲冲上来时,如那八爪鱼般乱抓,胡乱间碰到了她的肩膀,导致她重心不稳,直直往荷塘里扑。
(你还想让孤跳下去救?)
方才原是一句在魏枝枝耳边缓解她情绪的话语,如今却充斥在赵之御的心里头挥散不去。
噗通——
“太子殿下跳下去了!太子殿下跳下去了!”
听到这声呼喊,岸上与荷塘里头才真乱成了一锅粥。有听了动静往这头跑的,有从这头往外跑去搬救兵的,有仍旧焦急盯着坯碧莲上岸的,有跟着太子跳进荷塘的
而此刻的太子赵之御却只朝着前头那一抹上上下下的竹青身影泳去。在他抓住几近昏迷的魏枝枝的衣袖之时,更是猛地用力游去,一把环上她的纤腰,将其头靠在自己肩上,只奋力划水间,朝着她耳边不停低语安抚:
“别怕别怕···”
*
此刻浮萍散去的荷塘岸边,翩翩随风的杨柳枝下,
两个嬷嬷正在试图唤醒昏迷的坯碧莲,用巾子裹起她湿透的全身。五六个侍卫已累地气喘吁吁,正向着赵之御的方向跪着复命。
而赵之御则紧紧搂着软在他怀里的魏枝枝,心急地拨弄开她眼嘴里的泥污,用外力令她将水排出,方松了口气。
侍卫其间的头领靠近赵之御,跪地正欲上手接过魏枝枝:
“殿下,您快去更衣,玉体要紧。这边卑职会照看好魏大人。”
宽大的袍子被水浸得如千斤重,沉沉地贴在魏枝枝的身上,更是将她千般藏匿的曲线展露得一览无余。
赵之御急急用自己的宽袖盖上魏枝枝的身子,如何都不放手。
“退下。”
赵之御抬首,眼神冰冷,吓得那名侍卫头领瑟缩退下,更是在扫过那罪魁祸首沈菲菲时,冰冷中还夹杂着剐人的刀锋。
沈菲菲被赵之御这般一看,已是无力地瘫坐在地,如坠冰冷的海底,窒息,冷透,如今她即使长了一百张嘴,也无法为自己辩清。
应娇与林舒得了消息,急急赶来岸边:“怎么回事?”
随着来的,还有赵子期、赵子听这几个皇子。
应娇说话间,见着此情此景,与方才宫人禀告的消息一对照,已是了然,更是怒瞪坐在地上的沈菲菲。
“太后,我不是···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沈菲菲见到太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边跪边扑向应娇腿边,闹得周围宾客窃窃私语,直直摇头。
“胡闹放肆!来人,将沈姑娘带下去。”
应娇一把扯回被沈菲菲拽在手里的裙角,气愤间直直摇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要,太后,您要相信我,是那贱人害我的,是那姓坯的贱人!”
沈菲菲被拖下去的那一刻,死死用手指着坯碧莲的方向。
林舒在后宫混了这么久,哪能看不明白,便睨了坯碧莲一眼,而后暗暗扯了下嘴角,走至人群之中,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扶太子殿下回去更衣暖身。”
而后她又看向坯碧莲,“重华殿离这花园最近,把坯姑娘也顺道带去重华殿,让太医瞧瞧。”
林舒再见赵之御遮挡着魏枝枝的样子,蹙眉一瞬,便唤了身边信任的内侍:
“你去赶紧替太子将魏侍读接下!”
“不必。”
赵之御此时却是打横抱起魏枝枝,快步奔向重华殿的方向,后头跟一串急急小跑的宫人。
“奇了怪了,太子怎地跳下了水,还救起了魏侍读。”
“是啊是啊,放着坯姑娘不救,还一路抱着个侍读不放。”
“诶,你们没看到,那魏侍读掉下去前,侍卫都是下饺子似地往水里跳,多一个魏侍读落水,根本没人看到,没人去救啊。”
“对啊,你们可别胡乱说话,太子向来亲近下属,魏侍读又是他极看重,没人救自己下去救,多叫人感动。”
“就是就是,没看见坯姑娘落水,太子急急唤人救的样子,那是真着急。五六个侍卫都下去救那坯姑娘了,太子还去凑什么。”
“眼下坯姑娘人都去重华殿了,以后啊,有的说~”
众人看完这一出落水闹剧,闲言闲语下,慢慢地散去,空留荷塘上因着柳叶落水泛起的阵阵涟漪。
*
赵之御这厢直直将魏枝枝抱进自己的寝殿,放至塌上。命殿内的宫女升起炭火。
“殿下,坯姑娘送进来了,可是安置在何处?” 这时从外头进来一个内侍,向赵之御请示坯碧莲的事。
“送至偏殿,请个太医。” 赵之御只皱眉挥手,又马上吩咐,“另外,速速将苏嬷嬷,还有李太医叫来孤这。”
自上次魏枝枝的月事高烧之后,赵之御细细琢磨之下,还是亲自从太医署挑了个人来,专门来为他重华殿把脉的,自然也知魏枝枝的身份,顺便还亲自选了个嘴巴严实的嬷嬷放在重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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