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鸠兹总归是人生地不熟, 若是没有鸠兹王的支持, 再加追查叛党一事, 我们恐势单力薄。”
赵之御看向魏枝枝道:
“鸠兹内部的叛党均与商队有关,又起事于兰博兹街,这作为中心的南阁平安无事, 如此明显的缺漏却叫鸠兹王忽略, 显然是鸠兹王过分信了他表弟而被蒙了双眼。
原福与孤的暗卫都已跟到鸠兹, 如今还得他们暗中搜集证据。”
魏枝枝突地抬眸, 眸中晶亮亮地看向赵子御出口:
“殿下先前查到, 沈侯爷与太后联系的商队指向鸠兹叛党关系网, 而这几个商队(陵、离、火、夏)又直指南阁, 叛党与南阁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侯爷—南阁—叛党,如今看着线索已互相交错,所以他们三方其实本就在一条线上?鸠兹内乱与沈侯爷的谋事都能归结到一起。
明察暗访,殿下,我们似乎还能一箭双雕。”
赵之御伸手抚上魏枝枝的头:“不愧是孤的侍读。眼下只需打进这南阁老巢,查到他们三方之间的具体交易, 回了大郢,再与沈昭还有太后好好算算账。”
*
南阁立于兰博兹的南街口,是座灯火通明,极醒目的小楼,金灿灿的“南阁”二字牌匾仿佛在告知这过往行人,这里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哟,这么俊的公子哥,可是来南阁吃茶呀?” 三两个穿着暴露,脂粉香四溢的女子见着赵之御一行朝南阁走来,便急着迎上去,恰恰挡了他们前行的路。
“即便公子这般俊俏,南阁可也还是要翻牌子的~” 其中一个红衣女子出声说道,更是上手准备挑赵之御的下巴,却被赵之御一个偏身落了空。
赵之御后面的两个侍从见状,急忙挺身上前,将自己的太子挡得严实。
“哎哟,姐妹们,这还是个正经的呢~ 公子怕是第一次来南阁吧,竟不知道我们的规矩~” 那红衣女子噗嗤一笑,朝身旁的那几个女子递了眼神。
此时赵之御将身前的侍从挥退,朝魏枝枝扬了扬下巴。
魏枝枝瞬间会意,向前走了一步,递出了写着商贾的蓝牌子。
那红衣女子一见是蓝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中更是立时带上疏离,朝着身旁蓝衣的女子挥了挥手:“妹妹的客人。”
这时,那蓝衣女子走至魏枝枝的身旁,将双手亲昵地搭上魏枝枝的手臂,对着她的耳边说道:“公子,跟我来~”
魏枝枝不知作何反应,只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不适感,跟着那蓝衣女子走近南阁。
赵之御后脚跟上,却是在进南阁之前回身看了眼后头进来的宾客,特地观察了持红牌的宾客,若有所思。
“瞧着公子长相俊美,这身子竟如此细皮嫩肉,倒是看着···像个女子呢。” 那蓝衣女子的手突然在魏枝枝臂上捏了捏,眼睛更是将魏枝枝从额头到脖子盯了个遍,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魏枝枝被瞧得心虚,突地昂起了头:“哪儿的话,姑娘你可不要羞辱我这大老爷们。”
蓝衣女子带着他们拐了三个弯,走到了一间挂着“观荷间”的雅阁,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身说道:
“公子们,我便送几位到这,待会儿进去里头,便会有人招待,还可随意点姑娘哦~”
那蓝衣女子说完,替他们推开门,便退了下去。
赵之御这时凑到了魏枝枝的身边,在她耳旁低语:“孤方才见红牌子的宾客被带去了反方向,大抵他们有意分开红蓝牌的人,恐怕今日不是那么容易能接触到关键的人物。你待会儿跟紧了孤,见机行事。”
魏枝枝闻言点了点头。一行人四处张望之下,踏进了观荷间。
这观荷间正对着门口放置了一张半透的荷花屏风,屏风左右两边各设两张宴几,宴几上已摆好酒食。
待他们一行人全部进了这雅阁,屏风后面突然出现了一抱着琵琶的女子身影,那女子开口道:
“各位公子请坐。”
语毕,便是一阵琵琶声起。
赵之御与魏枝枝闻言朝前走去,两人眼神交流之下,双双对坐。两个侍从分站两头。
随着起起伏伏的音调落下。那女子收了琵琶从屏风后头走出。
“不知两位贵客打何处···” 那女子突然停顿,随后惊慌叫道:“太···太太太子殿下?!”
赵之御和魏枝枝闻言,双双抬眸看向那女子,皆是一脸匪夷所思。
魏枝枝先出了声:“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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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沈侯爷的人将你从去沧州的半路上接走,送给了鸠兹的商队?”
赵之御一脸肃穆,望向身前跪着,低垂着头的沈菲菲。
“那时,这边商队的一个头目,也就是妾身现在的夫君,向伯伯表达了那层意思,伯伯便将妾身送给了现在的夫君做妾,叫妾身替他好好维护关系。”
沈菲菲说到这里,抬起眸看向赵之御,蹙着眉头,泪水瞬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伯伯只以为妾身能替他拉拢夫君,却是不知妾身夫君是个色胚,更是见一个爱一个,早就玩腻了妾身,令妾身在这南阁做个招呼客人的姑娘。殿下大抵拿的是蓝牌子罢,所有蓝牌子的客人,都必须首先由妾身招呼,为的便是令妾身从口音穿着识别来人是否为大郢人。”
魏枝枝见到沈菲菲声泪俱下,又听她这般遭遇,心中很是不忍,一时气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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