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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荷间旁边的屋子, 沈菲菲重重地将门甩上,气冲冲地坐到桌案旁。后头,那方才迎赵之御一行进南阁的蓝衣女子匆匆跟上,行至她身旁。蓝衣女子是跟着沈菲菲的侍女,平日亦替沈菲菲把门迎客人。
“我如何成这样?我如何成这样!” 沈菲菲端起桌上茶一饮,又呸呸呸地将茶全吐到地上,更是将茶盏直接一摔:“茶是苦的,心更是苦的。以前我有多爱茶,如今我便多恨它。”
沈菲菲盯着面前的桌案自言自语,眼角泛起了泪光。她恨陵显,更恨沈昭。她恨鸠兹,更恨大郢。
“统统都别想好过!” 她突然转身,一把抓起蓝衣女子的手喊道,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他看我的眼神,冰寒彻骨,叫人永坠深渊。哼,一个坯碧莲算什么,都是他怀里的那个魏侍读! 那魏侍读才是罪魁祸首。”
沈菲菲双眼猩红,“如今我哪里还是任人耍弄的沈菲菲。我是要借他的力,借他的刀。但是他身边的魏侍读,也别想好过!”
蓝衣女子静静地看着沈菲菲在屋里这般样子。她听到沈菲菲提了魏侍读一句,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小娘说的可是今日那跟在俊俏公子旁边那位,生得娇娇的公子?奴今日迎那几个公子进来的时候,听到旁的人叫那公子魏侍读。”
见沈菲菲没有否认,她突然笑了一声:“那分明是个女子。还充样子来这风月场所~”
沈菲菲闻言,猛地看向蓝衣女子:“何意?”
蓝衣女子收起笑,凑到沈菲菲身边,慢慢说道:“小娘您初为人妇可能看不出,可奴自小在男人堆里打转,女人更是各种各样的都见过,是男是女还能叫奴辨不出?那娇公子啊,奴捏上一捏,瞅上一瞅,便知原是个娇姑娘。”
沈菲菲满脸惊愕:“当真?”
蓝衣女子回她一笑:“保真!”
沈菲菲思索了一番,嘴角忽然扯起一个阴嗖嗖的笑:“太子殿下,妾身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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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一个晚上想出的主意?” 赵之御坐在观荷间的宴几旁,皱着眉头对跪在身前的沈菲菲说道,“找个新鲜的姑娘?你能替孤找到吗?”
“殿下,可这已是最稳妥的办法,妾身的夫君是个极其贪色之人。这南阁的姑娘他哪一个没碰过,若是令他知道这南阁还有新来的颇有姿色的姑娘,怕是早就急不可耐。届时令那姑娘从他身上想取什么便取什么,就是命都可以。”
沈菲菲突然又垂首叹气,
“怪只怪妾身无用,早就得了夫君的厌。这几日进来南阁的姑娘也没个姿色出众,能叫夫君瞧上眼的,怕是得另寻个新鲜的姑娘,最好带些噱头,譬如···譬如大郢或者外地的姑娘。”
赵之御摇了摇头:“可孤这一路过来,身边带的均是男子,如何在这短时间内找到个新姑娘。”
沈菲菲立马往前挪了几步:“妾身虽然在这南阁出不去,倒是也可使些关系去外头寻一寻,只是夫君今日戌时便来,我们所剩时间不多,妾身这般寻法恐是难以按时寻得。”
赵之御逼近问:“没其他的办法了?”
沈菲菲如此近地对上他的星眸,愣了好一会儿,又速速收回了神智,突然抽抽搭搭:“还有一法子,那便是殿下扬言妾身招待不周,那么夫君便会喊人来将妾身毒打一顿,那时妾身便能见到他。只是···只是那样,妾身恐无力气替殿下取什么东西”
同为女子,站在一旁的魏枝枝听到这里,心下不忍,便走到沈菲菲的身边扶起她,看向赵之御:
“殿下,沈姑娘已如此受难,我们也不要再为难她了。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殿下看可否先行令侍卫四下寻看。如今我们在鸠兹的中心之城,外地来往之人不少,便是快马加鞭,加之重金之下,应是能赶在戌时之前寻到人的。”
赵之御看了看魏枝枝,脸上的表情才有些许柔和下来,他朝着旁的一侍从吩咐:“你现下立刻叫人在这城中搜访外地人家长相标致的姑娘。”
沈菲菲抬眸看向魏枝枝,浮起一抹浅笑,又望向赵之御:“那么妾身这头也使南阁的关系,去外头寻姑娘。”
事情吩咐下去后,赵之御一行被沈菲菲在南阁的客房安顿下来,等待着好消息传来。
“扣扣扣—”
魏枝枝待在自己的客房内闭目休息,此刻听得敲门声,便整了整衣衫跑去开门。
“魏侍读。” 敲门的是沈菲菲,此刻她笑意盈盈,望了望魏枝枝房间里头,“这里可还住得舒适。”
“舒适,自然舒适。多谢沈姑娘招待。不知沈姑娘找在下何事?” 魏枝枝回沈菲菲微笑。
沈菲菲朝着左右看了看,脸上浮起尴尬的笑容:“只是来看看魏侍读可还习惯,另外···另外···”
魏枝枝见她这般,又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廊子。她好像将一个姑娘家这般挡在房门外,是有些失礼,也招人眼目,便将她迎了进来,却令门半开。
“魏侍读这房间怎还有股花香,嗅来倒叫人舒心。” 沈菲菲进到房间里头后,回身对着后头跟上的魏枝枝灿笑,“其实妾身今日来,是想谢谢魏侍读,方才在殿下面前替妾身说话。”
魏枝枝跟着下意识嗅了嗅自己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花香,而后又跟上说:“小事小事。沈姑娘不必谢。我们替殿下办成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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