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皇后,当真是愚蠢无知!
他明明让她好好笼络南曦,借以用她来对付摄政王,她居然在这么一点时间里就把南曦得罪了个彻底?
还有那个该死而愚蠢的白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天天的除了仗着她姐姐的身份在宫里耀武扬威之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他早叮嘱过皇后,别让她的妹妹经常进宫,结果呢?
噼里啪啦的掌嘴声还在不停地响着,冲击着众人的耳膜,让人心里的恐惧一层层加深。
容楚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摆出帝王的气度和威严:“皇叔,今天的事情是皇后处置不当,做事有失稳妥,不过看在皇后年纪尚小,还有些不懂事的份上,请皇叔莫要与她一般计较。”
容毓薄唇微抿,修长有力的手臂把心爱的女子揽在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纤瘦的脊背上轻拍,似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矜贵清冷的容颜却是萦绕着一层寒冰气息,对皇帝的话充耳不闻,显然没有就此揭过的打算。
“家有家法,宫有宫规。”容楚云脸色阴郁了些,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后宫之事一向由皇后在打理,白蝶是她的妹妹,犯了错乃是皇后教导无方,稍后朕一定让皇后好好教教她宫中的规矩。”
顿了顿,“至于皇后,朕会令她待在宫中闭门思过,皇叔日理万机,既要操劳国事,又要操练兵马,这点琐碎小事不值得皇叔大动干戈。”
这番话恩威并重。
既有示弱打圆场的意思,又不忘拿出帝王的威严,意在告诉他这里是后宫,只有皇帝有权处置皇后和嫔妃,摄政王就算位高权重也该有点分寸。
然而容毓偏偏就是不说话,显然没打算给皇帝这个面子,表情冷漠不近人情。
容楚云见状,心头恨极,眼底划过一丝阴沉凌厉的光芒。
白蝶一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声音越来越弱,血丝顺着嘴角流下,看起来惨不忍睹。
“今日之事是本宫之错,求皇叔饶了白蝶。”皇后见摄政王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只得低声下气地求情,“白蝶冒犯南姑娘,改日定让她备上厚礼,登门赔罪。”
顿了顿,“请南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跟白蝶一般计较。”
“让我家姑娘大人有大量?”银月冷哼,“刚才白姑娘可没对我家姑娘嘴下留情,皇后娘娘没有听见她骂的那些话有多难听吗?”
白柔柔咬牙,掩在凤袍袖子的一双手攥得死紧,尖锐的指甲几乎快刺进掌心,几乎恨不得当场弄死这个多嘴的侍女。
然而,她不能。
连皇上在摄政王面前都得忍耐三分,她这个皇后又算得了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容毓真的对南曦如此维护,在这么多人面前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简直目无君王!
白柔柔抿着唇瓣,转头看向不发一语缩在摄政王怀里的南曦:“白蝶是本宫的妹妹,希望南姑娘能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南曦抬手拭了拭眼角,转头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刚才还说臣女出身商户身份卑微,配不上摄政王呢。”
白柔柔脸色一变。
“容毓。”南曦抬眸,看着矜贵淡漠的男子,“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你啊?”
容毓抿唇,垂眸看她:“他们眼瞎。”
“你的意思是说,我配得上你?”
“嗯。”容毓点头,“只有你有资格做本王的王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曦问的这句话和摄政王的回答,就像一记狠辣的巴掌掴到了白柔柔的脸上,让她脸色涨红,心里的难堪化作翻滚的愤怒,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难堪。
南曦犹嫌这记巴掌不够狠,漫不经心地又道:“那我以后见到皇后娘娘的面,需要跪下给她行礼吗?”
容毓嗓音淡淡:“没人敢让你跪。”
容楚云眯眼,双手负在身后不发一语地站着,表情幽冷难测。
没人敢让你跪。
没有人……
包括他这个皇帝陛下在内?
摄政王这是打算谋反吗?
果然是狼子野心。
“可是有人说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还说王爷不是真心喜欢我。”
容毓神色冷沉:“银月,以后谁再敢对姑娘胡言乱语,直接拔了舌头。”
银月干脆地应道:“是,属下遵命!”
南曦伸手拽了拽容毓的头发,娇蛮地提出要求:“那以后除了我,王爷不许纳妾,侧妃侍妾的什么都不许有,我不想让乱七八糟的女人进门。”
嫔妃们齐齐倒抽一口气。
南曦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真敢当着摄政王和皇上的面,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
简直得寸进尺!
她就不怕把摄政王惹恼,让摄政王觉得她不知好歹,当场翻脸?
很显然,南曦是不怕的。
容毓一双眼锁住她精致的眉目,嗓音虽淡却听得出明显的纵容:“都听你的。摄政王府以后不会有侧妃,也不会有侍妾。”
空气越发安静。
不管是皇后还是诸位嫔妃,此时心头都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羡慕吗?肯定有的。
嫉妒吗?肯定也有的。
可除了羡慕嫉妒之外,她们体会到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知名的恐惧,即便她们入宫时间不长,可哪个妃子不是出身帝都官宦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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