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妇抿唇一笑,乖巧的道谢:“谢谢妈,谢谢大姐。”
看到弟媳妇为了一块香皂三番两次的向自己道谢,吴爱平想起洛洛送给她的雪花膏和香皂。
因为爷奶和洛洛对她好,她才在娘家人面前有面子。
以后,她也得加倍的对爷奶和洛洛好。
这边,吴爱平在思忖着以后要如何对洛洛好,洛洛也到达农机局开始一天的组装工作。
小张今天没有来,她就一边搬东西一边归整。
农机局的人都各自有工作,也没人过来帮她。
倒是中午赵金银过来,帮她干了一下午活。
等到洛洛准备回家,小张才一脸歉意的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出车了。”
小张是蒋文柏的司机,肯定是以蒋文柏那边的事情为重心。
洛洛根本就没资格怪他的,闻言一笑:“没事,今天我们大队来了个社员,帮我一下午忙。”
小张冲着赵金银点了点头,拉着洛洛走到一旁:“这是两张肥皂票。”
接过肥皂票,洛洛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我们就走了。”
小张笑了笑:“行,你走吧。”
见到洛洛和赵金银走了,小张走到洛洛方才指的位置拿出一个面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车里。
县城里的人没有地,每月的粮食都是定量发放。
虽然小张在县府,可以在食堂吃饭,但他的家人却都在饿肚子。
知道小张的家庭情况,洛洛告诉他,可以拿些粮食给他,但是需要用工业券换。
工业券是指日用工业品购物券,简称工业券。
有可以购买各种东西的通用券,也有只能购买指定物品的。
小张给洛洛的两张肥皂票,就是购买指定物品的。
肥皂票是月票,当月不用过期作废。
洛洛先去供销社换成了肥皂。
从供销社出来走没多远,洛洛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宝根?你是要回大队的吗?”
赵宝根没想到竟然在县城看到洛洛,垂着头:“我给我奶在医院拿药。”
“李奶奶病了?”洛洛转头看向赵金银,“你坐我后面,让宝根坐挎斗里好不好?”
赵金银看了一眼赵宝根,起身坐到洛洛后面。
赵宝根不敢坐:“我成分不好,怕人说你闲话。”
“不怕,等到大队外面你下来。天快黑了,你得走到啥时候?”洛洛邀请宝根坐下。
宝根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仔细地抱着怀里的药。
“是开的中药吗?”洛洛发动了车子,随口问。
宝根点头:“西药贵。”
“李奶奶是什么病啊?”洛洛又问。
宝根沉默了一会:“老胃病了。”
洛洛沉默了一下,便也不出声了。
洛洛爸李康胜是公社的赤脚医生,生病都会叫他过去看。
赵宝根没请李康胜,直接跑到医院拿药,要么是李康胜不肯过去,要么就是李康胜治不好。
不管是哪一条,洛洛都不好出声。
而且,她有点奇怪,赵宝根竟然有门路从医院拿到药。
医院是不会轻易给人开药的,尤其是像宝根这样的家庭。
边三轮驶到赵村大队外面,宝根主动跳下来:“谢谢嫂子。”
洛洛点了点头:“早点回家。”
赵中意是个厚道人,从不故意难为宝根和他奶。
平时就是正常派给宝根工,虽然每天都会扣一分。但比起其他人,已经很幸福了。
最起码洛洛就知道,这些年有好几个地主家的饿死了。
“他爸跑了……”赵金银突然出声。
“什么?”洛洛一时没明白。
“十年前跑的,跑对面了。”赵金银声音冰冷,语调讥讽,“这事没人知道。”
五几年的时候跑到对面?那不就是呆弯?
赵中意真是厚道,竟然替赵宝根家瞒下这么大的事。
“以后这话可不敢随便乱说。”洛洛叮嘱赵金银。
赵金银非常瞧不起赵宝根:“我也就是听我爷喝醉后说过一回,我不是多嘴的人,只和你一个人说过。”
“以后哪怕就是和我,也不能说了。这是要人命的大事……”
洛洛怕赵金银再和其他人说,掰开了揉碎了和她讲利害关系,“不仅会要宝根的命,连你爷的命都保不住。”
听到事关自己爷爷,赵金银终于害怕了:“我……”她一脸焦急,“洛洛嫂子,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好啊,你本来也就是什么都没说的。”洛洛笑着安慰她,“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以后也忘了这事吧。”
赵金银跳下车:“我以后不敢再胡说了。”
“快回去吧,你家还亮着灯呢。”洛洛笑了笑,将边三轮驶到院子里。
一进院,她就听到了娃的大叫声。
“爷,奶,我回来了。”洛洛急步跑到堂屋。
赵老太抱着娃站在门边等她:“刚刚就听到娃叫,想着就是你回来了。母子连心啊,离老远就知道你回来了。”
洛洛笑着抱起娃:“宝贝,妈回来了。”
娃冲她咧开嘴,甜甜地笑弯了眉眼。
洛洛将两块肥皂递给赵老太:“今天小张帮我找的票换来的,奶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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