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伸手帮她打开皮包。
刑丽拿出几封信,怔了:“好几封信?”
“是!每次出任务,都会写遗书……”中年人转过头,努力地想要收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收不回。
刑丽将信一把抓住,贴近自己的心口,低低地哭了起来。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中年人:“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死亡证明上有!”中年人吸了吸鼻子,不敢看刑丽,“这是我唯一能回答的。”
刑丽还想再问,欧阳远终于出了声:“不要问了,他不能回答。”
“爸……”刑丽转过头,心底无比的绝望,“十几年了,就这么一个回答,我……”
“别问了!”欧阳远大吼。他想要点烟,手指颤抖的划不着火柴。
他这一吼,屋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只有哭声和抽泣声。
洛洛看着欧阳远,心头有些难受。
欧阳远应该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昨天来接他的车,应该就是告诉他这件事情的。
她又去看中年人。
她见过这个人。
那一年,她在中科大上学,这个人的车子曾坏在路边,她帮着修好。
这么说来……汽车应该是故意坏在路边?这个人,是在等她?
处理完欧阳家的事情。
中年人缓步走到赵多福和赵老太面前,扑通一声跪倒:“爹,娘!”
这一声爹娘,喊得赵多福泪水一下子出来了。
赵老太猛地站起来,想要去认,可是看到悲怯的欧阳一家人,硬生生又坐了回去。
她身子颤抖着,极力压抑住心头的喜悦和惊喜,只是一个劲的低呼中年人的名字:“建业,建业。”
王凤哀鸣一声,想要过去,被洛洛拉住:“妈,今天欧阳家的事,咱们不能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可是,他是建业……”王凤还想要说话,被洛洛连拖带拉的往院外拉去。
将车子打开,把王凤推进去:“想哭,就在这里哭。”
洛洛站在门边,抚摸着门上的大红喜字,心里无比的难过。
盼盼妈王秀芬走出来,将门上的喜字揭掉:“要不然你们先回去?我留在这里照顾他们。”
盼盼妈将两个喜字团在手里,轻轻地叹息,“日子总得过下去。”
几个邻居听到欧阳家里的哭声,从家里走了出来。
看到喜字被揭掉,大家互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中年人和赵立功扶着赵老太走了出来。
洛洛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喊了他一声:“爸!”
中年人冲着洛洛点了点头:“你和立功先送爷奶回家。”
“你呢?”洛洛紧追了一句。
中年人看到在车后座哭得快要瘫倒的王凤,轻轻叹息一声,“我安排他们回去,就随你们走。”
中年人转身和几个人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看了看赵家人,轻轻地点头。
洛洛又进了欧阳家。
客厅里,又是只剩下欧阳远一个人。
他手里拿着烟,烟没有被点上。
洛洛帮他把烟点上,塞到他手指间。
欧阳远像是从梦里刚刚醒来:“洛洛,你来了?”
“等小榭和盼盼去上班,你们就来赵村大队住吧!”
洛洛强颜一笑,“你们就住立功院子里,让立功来我们院住。”
不等欧阳远说话,洛洛直接做了决定:“等他们走后,我就来接你们。”
洛洛又给欧阳远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的面前。
然后上楼去看杨大娘和刑丽。
一楼客厅里,只剩下欧阳远一个人。
在人前没有流泪的欧阳远,终于流下泪来。
“我的儿子!”
第426章 人生,总是意难平
一家人回到赵村大队的别墅区。
中年人一进堂屋,就朝着赵多福和赵老太跪下:“爹,娘!我不孝!没有在二老面前尽孝。”
回到家后,赵多福已没有方才在欧阳家的激动,渐渐恢复了正常,看向他:“想必我问你这么多年在哪,你应该也是不会回答的。我就问你一问话,以后还走吗?凤咋办?”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我快退休了。”
听到这句话,赵多福突然怒了:“你走的时候,才十六!你和凤说你去找你亲爹娘去了,一两年就回来!”
“谁能想到,你这一两年就是一辈子?”
赵多福皱着眉头:“你是不是在外面安了家?你老实交待!”
听到赵多福提到这句安家,王凤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又心疼中年人一直跪着,向赵多福求情:“爹,你让他起来吧。”
“你就蠢死得了!”赵多福跺了跺脚,瞪了一眼中年人,“你起来说话。”
洛洛看了一眼赵立功,向他打了个手势。
赵立功会意,俩人一起朝外走去。
“今天这事……”赵立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洛洛转头看了一眼堂屋门:“我去擦车。”
赵立功也转头看了一眼堂屋:“我去厂里了。”
端了盆,到外面擦车。
一个老邻居走过来:“你家来客人了?”
洛洛嗯了一声:“来了。”
邻居急得抓耳挠腮,围着洛洛转了好半天:“洛洛,那个客人……我,我……我咋看着恁像赵建业啊?”
--